就着自己扶她下马的手臂不着痕迹间调转位置躲在他身后,仿佛是他忠心将她护着一般。
    身体几乎就要快一步动作地将她推开,然而太迟了,禾锦华的箭一丝不差地刺入他胸口,他猛地吐了一口血,“舜兴!……”
    薛原眼睁睁看着锦甯忽然借着扶他的动作狠狠地推着长箭刺穿他的身体,长箭尖利冰冷的倒刺带出红白相间的血肉与血沫令人犯呕,那箭又被拔了出去,再狠狠刺穿。
    “啊——你……”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锦甯柔和的眉眼,渐渐神志不清,缓缓垂下首,双眼模糊地望着自己的胸口,眸光开始涣散,突出几个字,“你……”
    话还没说完,他已然了无声息地倒地。
    锦甯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他的手臂。
    禾锦华几乎是崩溃地盯着安然无恙的锦甯,她尖锐叫道,“贱人!”说着便又拉开长弓想要再发一箭。
    然而忈王府的侍卫早早便围在她周围将她控制住了,方才是一时未察觉没来得及动,如今又那轮得上她再撒野。
    禾锦华不甘地长哮,发疯似的举着弓箭挥打,“你去死!去死啊!”
    铁器与盾牌相撞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响,如同毫无章法的敲锣打鼓一般,嘈杂而惹人生厌。
    舜兴见王妃已经被控制住了深吸一口气,小跑到锦甯身边,小心翼翼道,“殿下,您可有碍?”
    锦甯抿着嘴不做声,她低低垂着头,面色苍白,牙齿不住打颤。
    舜兴吞了口唾沫,正要开口宽抚便听见一阵细小的啜泣,锦甯倏地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滑落,滴在地上,缓缓与薛原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汇在一起。
    舜兴循着地上的血迹垂下眼,他张了张嘴,却猛地似是瞥见了什么,神色突得一变。
    他紧盯薛原的尸身,那手臂似有所指地朝着禾锦华的方向耷耸着,仿佛在暗示什么。
    舜兴忙差宝念扶殿下回去歇息,见那围着禾锦华的众侍卫似是遇上了棘手之事,又嘱咐了两句便跑向禾锦华,低声道,“王妃,奴才扶您下马。”
    禾锦华怒目圆瞪,沙哑着嗓音,“滚开!”
    舜兴隐约皱了皱眉,做小伏低,“王妃玉体怎可怠慢,还是奴才扶您罢。”
    他说着便弓着腰去搀扶禾锦华,才碰上她手臂,禾锦华却猛地一个瑟缩,尖叫一声,“滚开!滚开啊!啊啊啊……”她望向舜兴的目光几乎是骇然,惧怕得厉害。
    舜兴忙收手,叩首告罪,“王妃恕罪,饶奴才冒犯。”
    锦甯正被宝念搀扶着缓缓踏入府中,闻声不禁回首望了眼,瞥见禾锦华的神色忽而意味深长地咦了一声。
    虽说不知她是如何逃出来的,只瞧这番模样,逃是逃出来了,只是是否无恙……
    只见禾锦华紧紧抱着弓箭,凶狠地环视着周围众人,双手环着身子,仿若一只初生的脆弱凶兽。
    锦甯心中便有了八分猜测。
    **
    才回了京城没几天,禾府便传来禾锦瑟出嫁的消息。
    锦甯得知时还正同姒琹赟一道用早膳,二人适才讨论蒋湘元一事,不知她是如何逃出来的,昨日竟破衣烂衫地回了忈王府,说是死里逃生,想照旧服侍禾锦华。
    这事锦甯难以定夺便同姒琹赟商量,他只淡声道任她决定处置,又笑着道了句道是忠心。
    禾锦华前几日大闹惹得姒琹赟大发雷霆,上朝当场便驳了皇帝要封禾锦华诰命一事,如此一来这事便传遍了京城。
    知晓此事经过后皇帝也无话可说,如此一来禾锦华是彻底失了威望,那正妃的一丁点儿优势也因皇帝撤了诰命终归是碎得一丝不剩,只剩下一个空壳位分了。
    权利,名声,地位丁点儿不剩,加之姒琹赟这次关了她长期禁闭,若无他口谕半步休想离开,便如宫里头皇后被废,这下是彻底落了下风。
    而蒋湘元如今还要侍奉禾锦华,也不知是安了什么好心。
    这事才揭过便又闹出禾锦瑟之事。
    锦甯闻言又惊又愣,连筷子也不住放下了,“前几日不是才说的亲,这才多少时候?便要嫁了?”
    她不住频频蹙眉,“再者这垣儿的婚事还未办呢,在如何也轮不到锦瑟那丫头啊。”
    禾锦垣同赵盼儿的亲事早早便说好的,比禾锦瑟说亲还要早上不少,当时京城也是传便了的,听闻不少尚未出阁的世家小姐都好一番闹腾,也不知究竟多少女子芳心又落了个空。
    白嬷嬷有些踌躇,她向姒琹赟福了福身,搓着手低声同锦甯耳语道,“殿下,说是三小姐那位主儿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未娶正的便有数位姨娘小妾,如今说是闹的大了……”
    她说着愈发压低声音,小心觑了眼王爷的眼色,道,“说是…说是其中一位美娇娘大了肚子,这眼见事情遮不住了,便急着娶个正妻主母压压。而过些时日又临太后寿辰,红白喜事又哪里敢往太后寿辰左右贴,只得仓促了些,尽早办了……”
    白嬷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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