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气得叉腰来回走了好几圈,又道:“蛇胆有的是,京城没有,我也可以下令从别处调回来,你上山去冒什么险?”
    “我不想再让爹等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尉迟渡捏了捏她的手,将她往身后揽了揽,道:“世子消消气。”
    尉迟渡站出来说话,再加上二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楚峥的面色也稍稍缓和了下来,朝他作了个揖:“屡次麻烦侯爷,实在惭愧。”
    尉迟渡道:“世子不必介怀。”
    因为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再回侯府已然不太方便,楚峥又训过楚嵘几句,就把尉迟渡留在了府中。
    “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不如荆阴侯在府上休整一晚,明日再回府吧。”
    尉迟渡颔首:“好。”
    将花月蛇连着捕蛇袋一起丢进煎药房,二人又去看了眼楚洛。相比两天前,他的气色略有些好转,听楚峥说,白日里醒了一次,神志还算清醒。虽然很快便又睡了过去,但有些起色,终究还是不错的。
    虽说王府有很多空房,但是二人的关系摆在那,加之夜深大多数侍人都歇下,楚峥便没有安排人另外打扫房间,朝楚嵘使了个眼色,她便带着人回了房。
    房中没有点灯,有些昏暗。
    楚嵘早就困得没边,一进门就往床上一躺,习惯性地往枕下一摸,确认《美男谱》还在后,安心地闭了眼,动作无缝衔接。
    尉迟渡点了灯,又怕太亮闪着她,特地将灯盏挪到了屏风后头。
    他打了盆水,拧干毛巾去到她床前,摸了摸她的脸,道:“郡主先擦擦脸吧。”
    楚嵘哼唧一声,眼也没开。
    尉迟渡只好亲自动起手来,从额头到嘴角,无一不细细柔柔地擦过。后又抬起她白净的手,仔细擦了一遍,这才回了屏风后,自行洗漱,脱下外裳,上039;床搂住了楚嵘。
    楚嵘舒服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她和衣而睡,尉迟渡思量再三,还是没下定决心替她脱外裳,那样实在有些失礼。
    夜很深,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
    楚嵘梦到她小时候躺在楚洛的怀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手里的糖葫芦,快活非凡。可到了后头,画面一转,楚洛白着脸同她说着话,口中溢着血,每说一字,便有粘稠的黑色血液滴落在白色的被褥上。
    那样刺眼。
    尽管在梦中,她还是能清醒且刻骨地记住了楚洛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为你母亲报仇。”
    这个梦做到最后,她竟哭了起来。
    楚嵘小声的哽咽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尉迟渡,他撑起身子,低头看向紧紧抱着他的腰的楚嵘,眼角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像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把人紧紧搂进怀里,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直到她哭累了,止了眼泪,才稍微放下心来。
    天还没亮,他那双凤眼隐在黑暗之下却格外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阴狠。
    楚嵘醒来时,尉迟渡看过楚洛,已经先行回府了,约莫是有事要忙。
    早上的时间她一直陪在楚洛身边,中午去监督侍人煎药,又亲手一勺一勺地喂下去。楚峥休息了一早上,下午来换她的班,她还不肯出去,愣是被楚峥撵出去了。
    她心里担心楚洛,自然是什么事也干不下去,想着有好几天没去凤凰楼了,便动身去了楼里。
    张二蛋与她在大门口打了个照面,楚嵘挑眉看着他:“这个时候你不在楼里,往外跑干什么?”
    张二蛋耸了耸肩,道:“老大不知道,今天生意不错,厨房里食材不够了,我刚才去购置了一批。”
    “可我不是特意雇了几个人,专用来购置食材的吗?怎么是你去?”
    张二蛋笑道:“有一个家里老牛要生了,这不是回去接生了吗。还有一个突然闹了肚子,这会子估计还在茅房呢。”
    “那你购置的东西呢?”
    “后头正用推车拉着呢。”
    楚嵘狐疑道:“可你这方向也不是市场的方向啊?”
    “嗐,我这不是好奇,绕去要生牛娃娃的那家看了会热闹吗?”
    楚嵘作势要打:“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张二蛋嘻嘻笑了两声,怕楚嵘又要念叨他,赶忙溜进楼里。
    不多时,楼中拉来了一批新鲜食材,楚嵘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便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楚嵘原先为了避免京城中的人乱传谣言乱出书,交给了张二蛋一个任务,但凡有关于她与尉迟渡的民间小册出来,务必要给她留一本,要是写的太离谱,她还得想办法补救。
    这些日子一直因为某些事情没关注这方面,城中关于二人的小书册子多得是满天飞了。楚嵘简单翻了几本,大多都已经写到了二人成亲生子,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一个孩子从父姓,叫尉迟富贵。
    楚嵘眼角抽了抽,正要发作,就瞧见了下

章节目录

痒难自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沈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沈绻并收藏痒难自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