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想到这里,玲珑手里的力道加大了些。不过看他眉头皱起来的时候,玲珑还是把手上的劲头给减小了。
    “疼。”元泓说话的声音都有那么点有气无力的。玲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现在满脸疲惫,脸色青白,没有一点血色。这样子,玲珑以前从未见过,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元泓见着她掉泪,立刻慌乱了起来,他笨拙的抓住袖子给她擦拭眼泪,“夭夭,怎么了?是不是谁委屈你了,你和我说……”
    玲珑抓着手里的鸡蛋,就往他身上捶。
    “那你就把你自己打一顿好了。”玲珑说着,又在他身上捶了几下。
    元泓握住她的手,他身体虚弱,就算握住玲珑的手腕,也只能虚虚握住而已。玲珑看他身形晃了两下,虚弱的似乎只要伸手一推,就能轻易的把他推开,她马上扶住他。
    “今夜不过去了。”玲珑道,“你已经在灵前整整三日,该有的姿态全做足了,小叔可没有你这么孝顺,身上挂着个世子的头衔,守灵这种事,还能躲开一会的。”
    元洵守灵,到了半夜,就让人在一旁打个地铺睡一会,和元泓彻夜跪在灵前完全不同。
    “你就怎么这么傻!”玲珑说着抱住他,在他背上捶了下。
    他瘦了不少,她几乎都可以触摸到皮肤下的骨骼。
    玲珑动了动手臂,把他抱在怀里。
    元泓整个人靠在她的胸口上,她的身形对于他来说,委实有些娇小,但是他委实喜欢这种被人抱入怀的感觉。
    他推拒不开,也拒绝不了。干脆就放任自己沉沦。
    元泓整个都靠在她的怀里,他贴着她的心口,听着她的心跳。
    “我以为我恨他。”过了好会元泓开口,“阿娘的死,我到现在,依然觉得阿爷脱不了干系,阿爷所有表露出来的,与其说对阿娘有甚么情谊,还不如说愧疚来的更妥当些。可是阿爷真的离世的时候,我委实……难受的厉害。”
    哪怕心里怨他,恨他连自己发妻的地位都无法保全,甚至连他这个长子都无法保全,只能由外祖父代为抚养。
    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压在他的心头上,哪怕他一句话没说。也一件没有忘记。
    “他对我好,我以为那是愧疚。说实话,我自己都不觉得,还有甚么父子亲情。”
    他说着往玲珑的怀抱里挪的更里了一些,玲珑双臂环了过来,将他抱在怀里。在外面所向披靡的人,在她跟前和一个无助孩子似的,拼命的抓住她。
    这幅软弱的姿态,只有她一人看见。玲珑伸手抱过去,“生老病死,这也没办法。我听说,之前大王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叫医官来看,也没有看出甚么端倪。”
    “是啊,生老病死,谁也没有办法。可是真的看到阿爷躺在那里,我后悔了。”元泓说着,脸上露出哀戚,他伸手回抱住玲珑。
    “夭夭,我是真的后悔了。”
    心里所有的怨恨,在看到病床上的人的时候,全都没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迎来生死离别。
    快的让他有些戳手不及,他以为父子两人还要相对十几年,谁知道竟然这么快。
    玲珑抱住他,手掌在他脑后轻轻的抚弄,“我懂得。”
    她懂他的痛苦困扰,但她也知道他现在只是一时迷茫,等过了几日就会知道如何做。
    元泓抱住她,“今日她没有叫你难做吧?”
    “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之前做的那场落了她的颜面,她知道厉害,也有分寸。”
    元泓吐的那一口血,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整整三日守灵,没有休息过片刻。在玲珑和玲珑交好的那些女眷的传播下,估计也有不少人知道了。
    徐妃就算想要为难她,那么多双眼睛,也该收敛一二。
    元泓握住她的手,他眼睛垂下,“徐氏若是还有几分脑子在,这个时候就该把戏做足,临到头来露出马脚,她这么多年装的好人就毁之一旦了。”
    玲珑点头。她伸手给他揉按膝盖,膝盖上的淤青此刻颜色加深了稍许,看着越发触目惊心。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身体还是要注意。”
    元泓眼睛只是盯着她,过了好半会,嘴角微微弯起,“嗯。”
    亲王的葬礼盛大,光是僧人做的道场就有白日之久。墓地早就选好了,在邙山靠近先帝帝陵的位置,宗室近臣多葬于帝陵之侧。也是从了老规矩。
    只是墓室还需要经营修建。
    王府上来吊唁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元彩月也回了娘家,元彩月一回来,就奔着徐妃去了。
    如今的徐妃,没了平原王压制,只觉得事事顺心。见着元彩月回来,脸上的笑也多了点,“回来了?”
    元彩月点点头,“阿娘,现在阿兄也要继承阿爷的位置了,我是不是可以和高要和离了?”
    徐妃原本多了点笑容的脸一下就冷了下去,元彩月见状,一下就跪下来。
    高要年岁和平原王差不多大,风流韵事却是完全不少,府邸里美妾无数,再加原配和那些姬妾所生的子女。元彩月过得艰难。
    “你阿兄眼下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来,那个庶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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