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楚,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阿莽恨他,我也是,我对于过去害了我的人,从来、从来都不会……”
    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就这样简单轻易死去。
    说到最后时,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亦或者是脑中一片混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当然,如果没有旁边这个人在,他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傺黎公主搂住他的脖子,安抚着他僵直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不被过去那些噩梦纠缠住。燕兰兮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只露出一半侧脸,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投射出一片略显脆弱的阴影。
    “好久都没有肆意杀过人了,今天终于有机会……”
    傺黎公主看了他一眼:“你……小心节制。”
    “放心,我控制得住自己。”燕兰兮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宽心。
    第99章
    白冥莽坐在大门正对的地上,才沐浴过,长发湿漉漉地披在他身后。他并不急着拿毛巾擦去多余的水,而是闭着眼,像是诵经入定的僧人一般一动不动,慢条斯理地用内力烘干头发。
    他在催动着体内的内力,感受着身体的力量,乌斐被他搁在膝盖上,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竟像一条蛇那样,直起了上半身,在白冥莽周身摇晃着。
    外人看上去会觉得这一幕很诡异,一条青色的腰带竟然不受外力支撑就能够自己动起来。但在白冥莽的眼中,就是一条青碧的蛇盘在他的膝盖上,睁着一双金色的眸子朝他吐着蛇信子。
    但是白冥莽并不会感到害怕,一是因为这么多年乌斐跟着他早已熟识,乌斐救过他许多次,二是,乌斐是依靠着他的力量才拥有生命力的。
    以前什么都不懂,一直以为是风主的原因,他才可以看见乌斐的本体。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这上凌宗的内力哪是那么简单可以形容的,要说的话,修习了“风天极刃”,就算是半只脚踏进神的行列了。
    但凡人毕竟是凡人,要窥得天机的冰山一角,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活不过四十岁”就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认契约。
    他是不会受这条约束了,但他连三十岁都活不过。算算时间,这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他也有二十五岁了,十年之约就快到了。
    琉永靖以为他是想救出哥暕灵才做出尽快攻击席禹教的决定,但事实并不是如此。
    上次和琉永靖那一战,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事,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许多小伤恢复的速度变慢了。
    以前并不是如此,这或许是死亡降临的一种征兆。
    他只是害怕,拖到第九年、第十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精力来对付冗为了。而第十年过后,世界上就没有白冥莽这个人了,没有人再可以将内力心法——神的力量修习到顶峰,去杀了冗为。
    依靠别人是不可能的,所谓国仇家恨,必须自己亲手手刃仇人,到了黄泉冥界,才能够放心去走一趟轮回。
    更何况,他从那种地方出来,就是为了杀了冗为这一个目的,如果这件事尚且做不到,当初他的复活是为了什么呢?岂不是愧对了许多人?
    白冥莽向前弓着腰,突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那笑声让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是传进耳朵的时候,就让人想到那种死去后,被困在人间不能去投胎的幽灵,孤独了多年后发出的自嘲之声。
    笑着笑着,他的声音就走了调,变得像一阵阵的压抑着的低泣,整个房间的空间中,似乎都被一种悲伤的情绪充满了。
    如果有认识白冥莽的人站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大吃一惊。因为白冥莽从来没有像这样情绪失控过,他一直都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哪怕是年少时有过冲动与暴躁,但在时间的洗涤中,褪得一丝不剩,只留下淡漠与疏离。
    仿佛他这个人,除了冷漠的情绪,就不会再有其他。
    不过,对于亲近的人就不同了。
    窗户大开敞着,一阵冷风倏地窜了进来,倒是让白冥莽清醒了几分。他抬起头,一瞬间眼睛里出现了茫然的情绪,像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乌斐勾着他的手腕,轻轻扯了扯。他木然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窗外开着几丛不知名的花,经过一夜的暴雨,这些花枝竟没有被拦腰折断,只是昨天开的花被打落得七零八碎。清晨的阳光一照,今天的花又相继盛开,十分精神抖擞地伸长脖子,像是要挤着簇拥进窗户来。
    昨日的花已败……今日的花盛开……明日……
    明日还会有新的花出现。
    午后,一片不和谐的嘈杂声音打破了席禹教的宁静,那声音中,隐约是人的喊杀声、火焰升腾的噼啪声。
    今日中午没有人给白冥莽送饭,似乎那些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或者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暇顾及这些。
    白冥莽倒也不在意,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这个时候,门突然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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