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的手续呢。”
    季晓川神色微微一僵,片刻掩了下来,“恭喜,考公务员不容易。”
    “是呀,你看看我和去年比,是不是又瘦了。”
    季晓川觉得他的确变了不少,但不是瘦了,只是感觉不一样了。
    郑伟军虽然刚靠进编制,但在局里工作却有几年工作经验。去年这时候他还是一个外编人员,只不过他家里用了点关系让他可以不用出外勤,而是和公务员一样坐在办公室里。
    郑伟军前些年趁着空档一门心思地想考个公务员。
    季晓川和他也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去年郑伟军来二手书店淘学生退下来的考公书,正好碰上季晓川代吴教授看店。郑伟军天生会聊天,一来二去就和他聊上了。
    后来一次他在餐馆忙的时候,郑伟军跟着外编人员去巡街,两人因此又碰上了。
    郑伟军给他留了个号码,拜托他有了好价的考公书帮忙留意一下。因为这个缘由,两人又打了几回交道。
    “要不要喝点什么。”季晓川起身走到冰柜前,郑伟军坐在位子上一动未动。
    “碳酸饮料还是凉茶?”
    郑伟军想了想说:“来瓶可乐吧,冰一点的。”
    季晓川抽出可乐,回到位子上。
    不多会凉菜上来了。
    “动筷吧,咱们别见外。”
    郑伟军主动拧开可乐给他倒上,东西南北的又说了一通。季晓川大多时候都安静听着,偶尔才说上两句。
    等肉蟹煲上锅,郑伟军拿起杯子,热络道:“来,干一下。”
    季晓川本身不太爱喝饮料,拿起杯子还是喝了一大口。
    “你找我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郑伟军拿起一个蟹壳挑着里头的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季晓川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饮料瓶给郑伟军的杯子满上,然后缓声说:“我想请你帮忙问个事情。”
    “我们是朋友嘛,你说说是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郑伟军抽过纸巾将油腻腻的手擦了擦,随手一丢,纸巾沿着桌面就滚到了地上。
    季晓川眼底一暗,便知道自己来错了。
    安静了片刻,郑伟军笑出声,掂了掂手说:“都是自己人别不好意思,说吧。”
    季晓川压着心绪将饭馆被罚的事说了,说完却觉得胸口比来时更加闷重。
    “噢,这事儿啊。”郑伟军“啧”了一声,看了眼服务员,压近了身子说:“市里要评级管得严,这还真不好说,我尽量帮你问问。”
    季晓川苍白地笑了下,还是客气说:“麻烦你了。”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
    结账的时候郑伟军假意拦着他,连声说:“我请我请,就当谢你当初帮我找书了。”
    “还是我来吧,服务员多少钱?”季晓川拿出钱包结了账,郑伟军颇为遗憾地说:“那下次找个机会我请你吃饭,晚上要是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麻烦你了。”
    季晓川骑车走后,郑伟军打了个饱嗝,从挎包里拿出车钥匙,打算回到对面的城管局把车开出来。
    刚走两步袋里的电话就响了,他很快接起。郑伟军站在树下,一脸嫌弃地试图将沾在鞋底的口香糖刮下来,脚来回地在台阶边缘蹭着。
    几步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豪车降下车窗,几缕烟从里面缓缓飘了出来。郑伟军朝后视镜看了眼,发现驾驶座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皮肤白皙,嘴唇红润。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在局子门口呢,被一个“硬盘”拉着吃了顿饭。啥事?还能有啥啊,他亲戚的破馆子被查了,找我疏通呢。行不行?哈哈,你小子不知道了吧,那些有钱的早打点过了,上面要查的就是这些穷的倒灶的。”
    后视镜里的女人不知何时看过来。
    郑伟军不动声色地理了理头发,嘴角上扬,声音也大了几分,“哥几个晚上见个面喝个酒,我请客。”
    车窗合上了。
    郑伟军舔了下嘴唇,心里哼了一声。
    脚下那块膈应的口香糖终于被他剔下来,黏糊糊地挂在台阶上。郑伟军走下台阶,打算过到马路那边去取车。
    黑色轿车不知何时掉头,无声无息地朝他冲过来。郑伟军“啊”了一声,往后一跳,终于看清女人的正脸。
    女人脸上没有任何惊惶的表情,反而非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车速也没有减缓,更有加速的趋势。
    像是刻意控制一样,黑车从郑伟军身侧几分的地方擦过,然后大宣旗鼓地往前飞驰而去。
    “我呸!”郑伟军吓得脸色煞白,反应过来后朝车的方向猛啐了口水,龇牙咧嘴地大声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找死啊!”
    女人面色冷漠地拐过街口,等绿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出去。嘟嘟几声过后,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女人呼了口气,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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