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晚越看越怕,索性在承影身旁小声道:“小哥儿,不如让那几个长相骇人的女鬼先进去。”
    承影回头十分果决地点了点头,抬手做了几个比较奇怪的手势给那两个鬼差,他们便放了女鬼进去。
    这时候,小秀才不乐意了,两步跑到方未晚跟前,大声道:“你这女鬼,怎么走后门?这是歧视我们男人,还是歧视读书人?”
    “我是歧视长得吓人的。”方未晚摊手:“你白白净净的,看着不吓人,你就排会儿队。”
    秀才更是生气,指着方未晚的手直抖:“爹娘将我生得如此俊秀,还怪我了?”
    “大胆!”承影一掌拍掉他的手:“她也是你那脏手能指的?”言罢,他差使身后两个鬼差道:“将这秀才拉下去打上几板子。”
    鬼差得令,上前架着他就给架走了。
    方未晚看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求情,秀才就消失在视线里了。
    承影转过身对着她,蹙眉瞧了半晌,低下头以极小的声音道:“王上,让您受惊了。”
    “嗯?”方未晚一愣,抬手指着自己道:“你认得我?”
    他将长剑握在胸前,摆出一个立誓的姿势,伏下身子,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凝绝大人,承影一朝效命,永世忠诚。”
    方未晚四处看了看,并不见其他鬼差,方才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这……”他微微抬起头,请示一般地看了看她。
    “我现在不是凝绝,是方未晚。你叫我方姑娘就好了。”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好像并不太能准确地描述自己的近况,只好打了个哈哈:“这次我是微服私访,可别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懂吗?”
    承影表情有些木讷,半晌,方才似是似非地点点头,站直了身子。
    方未晚望着他好似冰块一样的脸,想到了他在原文中对凝绝道出了鸣幽秘密的事。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她就是凝绝,而她已经知道鸣幽的秘密了。那么这个承影……是不是可以少惹些事端呢?
    见到他之前,她总是有很多不着边际的猜想,猜想承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奇心爆棚就爱八卦的,还是心系天下苍生正义感撕裂苍穹的?如今一看,倒是了然于心了:两样哪个也不是。这承影,八成是对凝绝太过忠心,才会容不得她身边的人毁了她的心血。
    防患于未然,她故作老练地拍了拍承影的肩膀,道:“承影小哥,你就忠于你们家鸣幽大人就行了。无论如何,他是比我称职多了的鬼王。”
    承影如剑般锋利的眉眼起了些细微的变化,显然是不太赞同她的说法,又带着些不被信任而生的冤屈。可最后还是强自按压下来,带着疑虑重重点了点头。
    方未晚知他虽看起来像块木头般不通世故,可心思却比常人敏感些,也不好再往深了说,只好鼓励他道:“有你如此尽心镇守癸雨榭,即使就这几个鬼差跟着,鸣幽也可放心了,辛苦啦!”
    得此夸奖,他那好像因为结了冰而笑不出来的脸居然出现两坨红晕,继而还僵硬地扯开了嘴角。
    方未晚无奈地舒了口气:果然,顺情说好话,耿直万人嫌啊。
    “在说什么?”鸣幽自身后走来,面色凝重。
    “在说你选的人选都很可靠嘛。”方未晚步伐轻快,跑到他身旁,笑道:“你看,这癸雨榭上上下下一共没几个鬼差,管得如此井井有条。”
    鸣幽闻言,眉间沟壑展平,扬起嘴角,似若木花开:“回冥都。待花瑾解决了灵泉的事,咱们便动身去青都修补缺口。”
    “嗯嗯!”这种有人规划又马不停蹄的生活让方未晚觉得充实而又自信满满。再加上这癸雨榭实在恐怖,不知啥时候又蹦出几个女鬼来——
    “青都景色秀美,是除却京都以外最繁华的一座城,现下正是烟雨蒙蒙的好时候。”即使旁人在场,鸣幽每每与方未晚讲起话来,皆不吝辞藻:“封印缺口出现在青都城郊,官府已请了部分修仙之人封锁城门,城中依旧软红十丈,未受影响。先前豹头村的住处实在简陋,此番我们可近江寻个画舫住下。”
    “画舫啊?住在水面上吗?”方未晚一听,眼睛便亮了起来:“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啦!”
    “好。”鸣幽见她如此兴奋,眼底也清亮起来。他唤来行云与她一同踏上,交代了承影两句便徐徐升上高空。
    承影抬起头,望着方未晚挂满笑容的脸颊一直面冲鸣幽,耳畔仿佛也响起了那串悦耳笑声。
    茫茫癸雨榭,空空荡荡唯有一伤心人,分外凄凉。
    方未晚与鸣幽一路飞快回了冥都,刚刚打开结界,便见花瑾站在近处正踱着步子。
    看到鬼王回来了,花瑾面色一沉,两步走了过来,低头行礼道:“王上。”
    鸣幽微微颔首,阖上了封印便牵着方未晚往城里走:“南歌接回来了吗?灵泉交代得如何了?”
    花瑾看了方未晚一眼,垂下眼帘:“这——属下无能,还请王上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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