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李氏管着,身体渐渐圆润,读书的时间也变短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变化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邪火将理智燃烧殆尽!——
    贾政板起脸,像训斥贾珠一样,训斥起贾宝玉来:
    “这什么时辰了,还和人拉拉扯扯,不去见老祖宗!”
    没等贾宝玉颤抖恐惧,秦钟就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道:“家父颇赞宝玉才学,多聊了几句。宝哥儿心中喜悦,和我多说了两句。”
    秦钟看向贾政的眼神,明亮中暗蕴着幽黑:“宝哥儿说,这是头一次有人夸他有才学。”
    贾政不知为何,竟不敢面对他的眼睛。
    仿佛……直视的下一瞬,就有冤魂呜咽着缠住他,要索命。
    冤魂有贾珠的模样。
    “呵,区区八岁小儿,哪有甚么才学?”贾政嘴硬,顶了一句,才越过他们,压抑着心烦意乱,先往荣禧堂去。
    贾宝玉看向秦钟的目光中,颇多惊悚。
    “你不是想给林姐姐一个惊喜吗?”秦钟转移注意力,道,“我们得空回金陵去考童生吧!”
    贾宝玉想拒绝,想到黛玉的父亲是探花,心生向往,遂点头。
    考科举又未必要做官,风光无限,也不坏。
    秦钟见他同意,欣喜不已,拉过他的手,道:“走吧,见老祖宗去!”
    先是林妹妹,又是老祖宗。
    贾宝玉对秦钟一点别扭的观感,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他欢呼道:“去见老祖宗喽!”
    听着贾宝玉天真的欢呼,秦钟朝他笑笑。
    看起来依旧是纯良的秦家小子。
    ……
    秦钟跪于白茫天地之中,口中只道:“请神仙教我。”
    金光一闪而过,骤然的剧痛几乎将他打趴在地。
    但同样是那一刹那,他突然看见了——
    宝玉因他死而激发的呆症。
    宝玉时时为他扫墓时流下的泪。
    宝玉偶然的喟叹。
    还有……宝玉的结局。
    在秦钟看见的结局里,宝玉一袭敝袍,赤着脚,被茫茫大雪吞没。
    秦钟呆立半晌,片刻后伏地而哭,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脑中的疼痛已经止消,但出现的画面,让他的心不断颤动,以至于流泪。
    过了很久。他终于哭累了。
    他长跪道:“孩儿辜负父母,辜负姐姐,情断宝玉。愿得来生,能做牛做马去偿还。”
    神并没有显迹,只道:“我赐你一场机缘吧,不用来生。”
    于是,秦钟重生了。
    ……
    荣禧堂内,脉脉香气静谧的扩散。
    是沉香,有安神静气之用。
    侍女无声的给贾母打扇子,屋内站了七八个人,却俱无声息。
    怕的。
    他们都看向地上跪着的政老爷,心下忧愁。
    政老爷说了这不得了的话后,他们这些听到的奴仆会不会被封口啊?
    ☆、北静王秦钟柳湘莲蒋玉菡(5)
    贾政跪在荣禧堂的主位前,顶着黏在背上的幽怨眼神, 口中只道:“请老祖宗将秦氏姐弟移居别院, 勿令秦氏之弟与宝玉厮伴。”
    贾母冷笑一声:“之前,宝玉嫌家学闹,不肯去, 你是怎么训他的?现在难得有人肯带他上进, 你又阻拦?你几个意思?”
    她怒的一拍茶几, 茶盏内水花四溅, 有几滴溅到贾政头发上。
    没人敢笑,惯阿谀的侍女,也不敢说:“仔细手疼。”
    贾政的意思太明显——秦钟和宝玉可能有什么。
    嘿。
    手疼也比日后后头疼好。
    半晌,贾政才诺诺道:“孩儿没那意思……”
    贾母还是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贾政嗫嚅道:“贾家有家学,宝玉却去秦家就学,看着也不像样。”
    没有回应。
    香气仿佛浓郁了不少,压着鼻子,让人无法呼吸。
    贾政受不了这种气氛, 抬头一看。
    贾母面无表情, 只是呼吸有点急促。
    显然是气坏了。
    但贾母的声线很稳,稳的像是宣读圣旨。
    “我本想着, 赦儿荒谬,有意让你袭爵,没成想,你比他昏昧的多。
    “宁府被查抄的缘故是有沟通逆王的嫌疑,但最后宁府被抄没的罪名, 不是这个。
    “罪名,一是通奸□□,整个府里,只有宗妇和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
    “二是买卖武职,三是纵奴欺民,四五六七,林林总总,宁府里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民愤。”
    贾母露出怒极的微笑:“而第一条罪名,一个极大的发源地,就在家学。”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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