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有一个时辰对方便要走了,阮梦芙方才还沉浸在相遇的喜悦中,此刻又开始不舍起来,这种不舍和她离京时同亲人道别又不同。
    这种不舍,就像眼前的这帘雨一般,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歇,不知何时又会重新开始,就是这样摸不准又看不透,却能叫她一直记挂着。
    年易安听见这话,徒增了几分不舍,终于忍不住将她头上带着的帽围轻轻取了下来,想看看她的模样。
    阮梦芙眼前没了遮挡物,忍不住用双手将脸挡住,她不想被瞧见满脸都是不舍的模样,“你别看我。”
    “好。”年易安低声答应了,却依旧低着头看她。
    “你别看我呀。”阮梦芙从指缝间偷看道,又忍不住嘟囔了一遍。
    倒是站在远处的白芷有些愤然,“律少爷怎么可以将郡主的帽围给取下来。”
    林女使被她逗乐笑出了声,“你可瞧见郡主因为律少爷此举,而有不高兴吗?”
    “没有。”白芷摇摇头,还是一脸不解。
    两情相悦时,总是想要看着对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将对方的样貌描进心里,这样便能时时将人放在心上。林女使叹了口气,可惜她家郡主这般通透一个人,到底还是一头扎进了这红尘情缘中。世间小儿女,难得真心人。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果然这雨渐渐的竟小了,楼下马蹄声轻响,阮梦芙朝下看去,大堂中坐着喝茶的何重已经消失,大概是去了驿站马棚处,准备骑马离开。
    “我要走了。”年易安低语,带着几分怅然。
    阮梦芙鼻子一酸,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解下腰间那枚从前和顾承礼做赌注的白玉佩,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她故作轻松道:“你上回送了我一盏灯,这玉佩算做我的还礼了。”
    “我听二哥说了,你只差一招输给了何重,下回你若同他比武,一定要赢,不对一定要狠狠地赢他,不然二哥会笑话我的。”
    “嗯,我会赢他。”
    “还有,滇西那边形势一定很乱,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嗯。”
    “你就没有话想要同我说的吗?”阮梦芙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般。
    年易安将玉佩连同她的手一块握进了掌心,郑重其事的第一回喊出了她的小名,带着眷念不舍,“阿芙。”
    “等我回来。”
    “好。”阮梦芙眼前有些模糊,她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
    “再见。”
    “我们会再见的。”
    等她手上徒然一空,只剩下带着一点儿余温的白色手帕时,她终于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拭去眼角泪珠。
    “我怎么就哭了呢。”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楼下,只瞧见一片黑色衣角裹着雨水出了大堂。
    马儿长嘶一声,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小心翼翼走过去,给她披上了天青色的披肩,轻声道:“郡主,等咱们回了京,不就见着律少爷了吗?”
    阮梦芙点点头,嗯了一声。
    官道上,两匹马并驾齐驱,何重轻瞥身侧沉默不语的少年,轻笑了两声,“你算着她今日会在此处暂停,所以才会冒雨前行?”
    原本他们该明日才到平宁城附近,结果今日却冒着大雨到了,到了也不进城,就在驿站小憩,何重现在想想,这大概是身旁这少年郎算计好了的,就是为了来见去往边城的那位小郡主吧。
    年易安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何大人多虑了。”
    “是吗?”何重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你若喜欢她,为何不在去滇西之前同她定下亲事?我们这一去,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京。不过我想了想,你们年家同我何家有姻亲关系,皇帝怕是不会将他最心爱的外甥女嫁给你。”
    “这样想想,你同她大概有缘无分了。”
    年易安不再理他,一挥马鞭,向前疾驰。
    何重笑了两声,果然是戳着了对方的痛楚。他又眯着眼睛想了下,那小郡主确实有趣。
    因为在驿站休息了一晚,她们便不进平宁城,直接绕开朝边城而去。
    马车上,阮梦芙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自那日在平宁城外同年易安短暂的见过一面后,她就有些提不起精神。
    “还有三日,咱们便到边城了,郡主,奴婢听说边城地处沙漠,到处是沙子,还有人用沙子洗澡呢。“白芷说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传闻,试图提起自家郡主的精神来。
    阮梦芙懒洋洋地回道:“哪儿有人会用沙子洗澡,可见你在蒙我。”
    白芷见她总算接话茬了,又说:“郡主看了那么多书,书上也没写过有人会用沙子洗澡的吗?”
    阮梦芙摇摇头,却是仔细想了回,“我只在书上见过,沙漠之中会有荆棘,你若要寻水,便在顺着荆棘向下挖,就能挖到水源,想来你说的用沙子洗澡,可能是别人寻了一点儿水吧。”
    “郡主,你可算同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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