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果真见着他欢喜的很,“阿珣这几日忙什么,也不来看望哀家。”
    “孙儿忙着跟礼部一同准备接见之事,不得空来给皇祖母请安,请皇祖母宽恕。”
    太后摇摇头,“你很好,要好生帮衬着你父皇处理朝事,让他能省些心。”
    “孙儿只是跟着涨涨见识罢了。”
    “嗯。”
    “你若得了空,带着你妹妹四处走走才是,她这几日神魂不思的,人也瘦了一圈。”太后还惦念着外孙女,拉着顾承礼的手就嘱咐道。
    “孙儿知晓。”
    顾承礼应下话来,见阮梦芙坐在床沿边,下巴瘦成了一个尖儿,是比前几日瘦了些。
    “二哥,你可记住你同我打过的赌。”阮梦芙将他送到长寿宫门口,心里头还想着自个儿的玉佩不能输给他。
    顾承礼低头瞧她,“到时候,俩军武试,你可想去看看?”
    “这不合规矩。”
    顾承礼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皇祖母让我带你出去走走,带你去看一场比武,又有何难。”
    “别送了,回去吧,外头冷。”说完这话,顾承礼转身便走。
    “二哥,你等等。”
    “怎么了?”顾承礼转过身,瞧着几步开外的阮梦芙。
    “你替我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能赢。”阮梦芙笑眯了眼,冲着他挥了挥手。
    第29章
    二月十五这日,京城城门大开,皇帝虽未亲至,却派了顾承礼和朝中重臣前来替他迎接滇西军将领。禁卫军戒备森严,将看热闹的老百姓隔开在道路两旁。
    “何将军。”顾承礼抬手朝面前的人微微行了一礼,何将军已经双鬓斑白,却精神抖擞,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多年不见,殿下已这般大了。”何将军没有避让,结结实实受了那一礼,俨然将他看做了小辈。
    顾承礼听见这话,脸上笑容不变,退至一旁让礼部官员上前一步,将接风酒呈上,何将军豪气一口饮尽,他的身后跟着五千穿着盔甲的滇西军精兵,站在那儿浩浩汤汤一片,叫人看着便心生畏惧。
    “父皇在宫中备下接风宴,何将军,请。”
    “殿下,请。”
    两拨人在城门处短短的交谈了一番,皆翻身上了马走在朱雀大街上。
    年易安跟在队伍最后,像这样的场合中,无人注意他,他却感受到了一道紧紧贴在他背后的目光。
    他转过身,去追寻那道目光,只是一瞬,那道目光已然消失在人海中。不,他眯着眼睛,忽然抬头看向远山,那道目光似乎从远处来。
    “阿律,你在瞧什么?”柳清河见他转过身,忙问道。
    “刚刚有个人在看我。”
    “谁?”
    “不见了。”
    “我怎么没瞧见那个何重,你们可有看见?”吴策觉着奇怪,他们这几位伴读今日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可比顾承礼轻松些,不用应付那位何将军。所以他左顾右盼,想要看看这回滇西军中最叫人在意的那位少年将军,结果他寻了好一会儿,都没在何将军身旁看见那个叫他在意的人。
    几个人都摇头,皆说没看见。
    过了好一会儿,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啸,马蹄声裹着尘土飞扬袭近。
    “快看!”
    “又有人骑马而来。”
    吴策勒住了马,诧异的看着城门处,城门快要关闭,却有一人,踏马一跃,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进了城,穿破禁卫护防,踏马疾驰。
    来人穿着一身白银盔甲,身姿挺拔似青松,眉锋似刀,眼神凌冽,只一眼就叫人觉着他浑身透着混着血气的危险。
    年易安看着他骑马靠近,只一瞬便笃定,刚刚那道贴在他身后的目光就是出自这人身上。
    那个人踏马从他们身旁而过,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们几个。他的到来,引起了队伍中的骚动,不过片刻,却已经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何重拉住了马,看着顾承礼躬身道:“微臣来晚,请殿下见谅。”虽是说着道歉的话,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顾承礼轻瞥他一眼,只一瞬,便觉着此人危险之极。
    他吹了口哨,盘旋在半空中的那只浑身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老鹰俯冲而下,落在他肩上。
    “微臣刚刚便是寻它去了,这是微臣献给圣人之物,它刚刚半路想逃,被微臣找了回来。”
    “殿下不会怪罪微臣吧?”
    何将军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轻咳了几声,呵斥道:“阿重,不得无礼。”
    “无事,孤恕你无罪。”顾承礼淡然道,这倒是有趣,何将军和面前这位少年将军,关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融洽。
    追上前去的禁卫又回到各自的位置,队伍方才继续向前行进。
    “瞧他这么讨厌,估计就是那位何重?”吴策直起了身子朝前头看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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