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自半开的槛窗洒进,室内温暖明亮,两人亲热了一阵,最后姜萱侧头靠在卫桓肩膀,他轻轻抚着她的鬓发:“如果能把岳母大人的骸骨请回,那自然是极好的。”
    心里不得劲归不得劲,只说到这事卫桓并不含糊。
    眼下姜萱虽带笑和他亲近,但他能感觉到,她情绪并不高。
    搂着她无声安抚,他沉吟片刻,“我们先和文尚商议商议可好?”
    这事不但是私人,还涉及局势和战事的部署,动作之前先和张济商议一番很有必要。
    姜萱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卫桓便命人请张济来外书房。
    张济很快就到了。
    这阵子忙碌,又夏日炎炎,张济清减了些,只精神头却极好,步履如风神采奕奕的。
    “主公,唤我何事?”
    见了礼,三人坐下,张济也不迂回,端起茶盏啜了口搁下,就直接问。
    卫桓也不废话,将姜钰对姜铄的打算,还有方才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至此,才算正式说破了姜萱姐弟的身份。
    在这之前,张济等人其实已猜到,但卫桓三人没说,大家就揣着明白装不知。
    对于姜萱来说,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平时卫桓寡言,私下总是她代表说话的多,只这会她微微垂眸,抿唇不语。
    卫桓简明扼要,将旧事说了一遍,并道:“阿钰希望广告天下,彻底揭破此贼假面。”
    张济听得简直是目瞪口呆,他是猜到父子女成仇,且应会很不堪,但他真没想到能到这程度。这姜琨所为和张岱简直难分高下,甚至比张岱要震撼,毕竟张岱名声在外,和姜琨这等仁义君子是不同的。
    “为父不仁!为夫无义啊!”
    简直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张济憋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
    “夫人和阿钰真真受苦了。”
    只张济也知,这些旧事姜萱肯定不愿意多讨论,震撼一瞬,就不再多说,立即言归正传。
    他肯定道:“若是在战前将此贼真面目揭破,那当然是好的。”
    不拘是将姜铄斩了,还是按姜钰的心意处决,反正祭旗之后,发檄文将旧事公之于天下。卫桓以姜萱夫君,董夫人女婿的身份挥兵青州,复此大仇。
    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和他讨伐张岱一样,旁人没有任何商榷的的余地。
    如此,大义是完全归卫桓一方的。
    “届时,就算是兖州彭越,也不好轻易插手。”
    兖州和青州冀州接壤,青冀局势大变,对兖州彭越的影响是很大的。上月张岱在冶平大败的消息一经传出,彭越立即放弃了在豫州占优势的战局,回师兖州,目前,他正盯着卫桓和姜琨的动作。
    彭越和姜琨敌对了十几年,大小战事无数次,恩怨数之不尽。当年姜萱姐弟乃至董夫人遭遇的祸事,就是因姜琨趁彭越外出平叛,偷袭了兖州治所昌邑引起的。
    之昔日敌人,也可以摇身变盟友,一切全凭利益,乱世中太常见了。
    但若是卫桓将旧事广告天下再出兵复仇,那彭越就不好掺和了。就正如当初卫桓和张岱对战时,姜琨的顾忌。
    总而言之,于大局是有利无弊的。
    张济非常赞同。
    不过这事的前提是,最好先把董夫人骸骨请回,否则姜琨真像张岱般作出什么事来,为人子女的,姜萱姐弟过不去自己一关,反生枝节。
    去信裴文舒他也觉得很不错,这点上,张济和姜钰看法一样。
    这事得姜萱办,张济并插不上手,不过在告退前,他沉吟一阵,道:“若裴氏愿意相助,那行事自越隐蔽越好。”
    “另外,最好让裴公子多些警惕之心,多提防,事前事后都不可在外露丝毫痕迹,尤其青州。”
    说的这最后一句,张济完全是出于自己一种直觉。
    还是得从生擒姜铄说起。
    姜铄时运不够,被哨骑队伍撞上痕迹,从而追上捕获,一切都很自然,没半点不妥。甚至张济事后盘问过当事者,也是如此。
    照理该是运气使然,但不知为何,他总莫名有那么一种隐隐的异样感觉。
    总觉背后可能有推手。
    无凭无据,为什么就这么想呢?
    大约是源于梁尚吧。
    怎么说呢?谋士和谋士之间,若顶尖那一拨相遇,总觉棋逢敌手。张济虽没见过梁尚,但他对后者却颇了解。这种了解不但出于这二年来的几次交手,还源于他私底下对梁尚的来历行事作风等等的反复分析。
    梁尚此人,心思慎敏行事周密,素有滴水不漏之称。事涉公子,他肯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而说实话,张济这人素来是不大相信巧合。
    种种原因,导致哪怕表面毫无破绽,他也总莫名有一种直觉,觉得姜铄后头可能有一只隐蔽的推手。以促成被擒一事。
    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张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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