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着他一扬鞭,小车掉头,往西绕去。
    很多眼睛盯着他们,商量说话时姜萱都还未露头,就被卫桓按阻了。她把车帘压得实实的,只隔着车厢壁,都仿佛能感觉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皱了皱眉,很不适。
    只不过,卫桓就一个人,看身形还远和彪形大汉够不上边,却驾着车一路平安来到这了,明显不是个善茬,于是看归看,却未有人挑头做什么动作。
    小车沿着城郊的土路绕往西,路上渐渐遇上些目的相同的同伴,稀稀落落,一同往北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北风大了起来,又开始飘落零星雪花,一下子寒了。
    矮马“呼嚇呼嚇”,喘息越发重,而一路见的客店要么损毁,要么人满为患,熄了灯笼叫门都不开。
    卫桓皱了皱眉,又扬鞭一抽马鞧。
    就在三人忧心着怕露宿荒野的时候,小车猛转了一个弯,忽见远远前头两点黄亮,虽微弱,但在飞絮白雪中甚是显眼。
    矮马都精神一振,不用人赶,“哒哒哒”就奔了过去。
    这果然是一家客店。
    门面不大,十分简陋,被拍开门后,伙计望了一眼,说:“房间铺位都还有,但不多了。”
    有就行,把包袱背上,三人下车,马车交给伙计牵进另一边的车棚,卸车喂食。
    姜萱牵着弟弟,跟在卫桓后头进了客店。
    大厅也很小,里头人却多,最边上腾出来放了铺盖,前面坐了人正在吃饭。光线昏暗,陈旧的桌凳墙壁油腻腻一层,不知多久没认真擦洗过。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刷刷刷”视线扫过,卫桓三人布衣打扮很寻常,面巾围得只露一双眼,看没什么特别又回去大半。
    三人一概不理,直接去了柜台,正喝小酒的中年掌柜抬起一双八字眉,“中房没有了,上房下房通铺各少许,要哪个?”
    “下房,位置清净的。”
    钱银倒是有的,却没要上房,主要是这环境不欲惹人瞩目。
    八字眉掌柜懒洋洋扔出两个牌子,“丙十号、十一号。”
    再不理会,旁边伙计过来带路。
    清净确实很清净,伙计带他们到后头小院里头,白雪压着枯败的草根,很偏僻很蔽旧,院门开“咿呀”一声在夜里很刺耳,点灯的房间立即传出抱怨声。
    亮灯房间很多,确实差不多满了,这丙十、十一号房是在最里面,不相邻,隔着窄小的院子斜斜相对。伙计随意推开一间,指了指对面一间,不怎么有耐心地问:“晚膳在哪用?”
    下房客人不富裕,没什么油水,态度恶劣些不奇怪,姜萱没和对方计较,只道:“端来这房里吧。”
    晚膳和热水很快送进来了。
    姜萱一看,却皱了皱眉。热水倒是蒸汽腾腾,只那个装水的木盆却很旧,一层黑色也不知是污垢还是什么的在盆底,看上去很不干净。
    索性就不用了,大冬天蒙着头脸也不脏。每逢遇上这样的小店,她都是次日早上自己去水井打点凉水凑合的,实在洗不下去。
    再看晚膳,是两盘素包子,昏暗油灯下面皮发黑泛黄,教三人生不出半点食欲。
    “咱们还有馅饼,烤热了吃。”
    中午买的羊肉馅饼,点燃炉子一烤,香气扑鼻。不过姜萱也不想便宜这店家,把两盘素包子往原先的包袱皮一塞,打算明日有合适机会就给流民。
    “再过三四日,就该到井陉。”
    卫桓接过姜萱递来的烤饼,“等过了井陉关,应就好了。”
    过了井陉关,就抵达并州,巍峨太行作阻隔,这边怎么乱,也影响不到那边。
    “是啊!”
    姜萱打起精神:“咱们再坚持几日。”
    晚膳简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完事了,舟车劳顿一整天,也不多废话了,赶紧休息。
    卫桓起身回对面房间,临出门时,姜萱嘱咐他:“你伤口这几天少碰水,尤其冷水。”
    他伤口开始脱痂了,不用再上药,却肯定很痒的,就怕他一时只顾爽快,用凉水去浇洗,姜萱每天都嘱咐一遍。
    卫桓“嗯”一声应了,见她没其他说,就带上了门。
    他没走,就立在门外。
    姜萱姐弟合力,将方才他搬过来的一张长桌推上去,牢牢堵住了门。
    卫桓这才转身,往对面房间去了。
    房门堵住了,窗户也检查过全部拴死,姐弟两个吹了灯,上床睡觉。
    这被褥有点霉味,但出门在外,没什么好挑剔的,马车颠簸实在也累得很,一阖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本来以为再睁眼就一夜过去的。
    但谁知,事情往往出乎人的预料。
    ……
    三更深夜,雪大了些,簌簌洒在屋檐树梢,蔽旧的小野店也沉浸一片寂静的漆黑中。
    挂在丙号院门前的灯笼晃了晃,有两道黑色身影无声闪过,快速绕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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