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三分笑,开门见山道:“太后夸大人您有孝心,那烤鸭皮酥肉嫩,卷成小饼十分可口,果然比宫中雕饰过度的更香甜淳朴。圣人听说太后进的香,亦是龙颜大悦。只是那凉皮……”
    晏骄问道:“凉皮如何?”
    清芬捂嘴儿一乐,低声道:“我瞧着太后倒是喜欢,若不是我们拦着,那一大碗都用了呢。只饭后又是欢喜又是懊悔,说有味儿,直接把接下来两天的请安都免了。”
    晏骄了然,也小声问:“那以后?”
    清芬回了个你懂的眼神,还特意点明:“太后说就是那料多了才痛快。”
    凉皮里面又是醋又是蒜,吃完口气确实不大好,以往何曾有人给太后进过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所以她老人家初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尝过之后,反而莫名生出一种混杂着迟来叛逆和委屈的复杂情绪:
    哀家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了,这不许那不许,如今贵为太后,难道连吃点儿可口的东西都不能如愿么?这日子过得还不如街上的老百姓!
    偏要吃!
    送走了来去匆匆的清芬,晏骄又抱着太后赏的几样首饰和衣料看,“还是她老人家懂我。”
    皇后给的那都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庞牧看着她看,闻言笑道:“如今你也越发财迷了。”
    顿了顿又感慨:“不过太后确实待你甚好,常进宫的几个命妇,也没见她隔三差五就念叨谁。”
    晏骄干脆换上太后新给的翠玉小荷叶耳坠,闻言笑道:“情分都是处出来的,她们大凡进宫必有所求,我三天两头就去给太后说故事,也从不主动求什么,她老人家反倒越发想给了。”
    “确实好看,”庞牧退后两步细细打量,“有太后照顾,我也安心。”
    晏骄一挑眉,“那是。”
    这根大腿她可得抱结实了,指不定来日就用得上。
    ******
    而此刻刚结束应酬回府的帝师却沉了脸,“叫清之去我书房!”
    不多时,苏墨过来叩门,“祖父。”
    他身穿绣着四君子纹样的白色锦袍,头戴青莲玉冠,腰系芙蓉团花玉佩,面容清俊身材挺拔,行走间闲庭信步,端的是一位超逸脱俗的佳公子。
    然而他所经过的地方,一众小厮、丫头却都拼了命的低下头,如再细细看时,竟微微颤抖,显然怕极了。
    “进来。”苏玉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等苏墨刚到书桌前,他就抬手将一盏热茶砸了过去。
    “混账!”
    价值千金的茶盏落在地上化为碎片,滚烫的茶水瞬间隔着衣服将苏墨的胸膛烫的通红,然而他却眼都不眨一下的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些碎片上。
    “你明知裴以昭简在帝心,却偏要在京城动他,今日圣人特在朝上问起此事,引得朝臣关注,此事必不能轻易收场!”苏玉暖面露阴沉道,“现在案子交到定国公手上,你竟在这时瞒着我杀人灭口,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苏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您老人家也会怕。”
    苏玉暖回望过去,面沉如水,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若只是庞牧一人势单力孤,他尚且不惧,然而那什么第一女捕头深得太后宠爱,与圣人跟前的心腹王公公亦交情不浅,图家、白家、廖家甚至是董家,还有那从几十年前就讨人厌的邵离渊也都不是好相与的。如今这些人勾连成片,惹到一个就相当于惹到一窝,令人防不胜防。
    苏墨的讥笑逐渐化为冷笑,“我就是瞧不惯裴以昭疯狗一样咬着不放的模样,装的什么圣人似的,他简在帝心?我就偏要杀杀他的气焰。不然日后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踩到苏家头上作威作福,难道祖父果然忍得?”
    这几年苏家没少对裴以昭明里暗里的拉拢,可那厮竟装听不懂的,着实令人不快。
    他们苏家什么时候对人有如此耐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做不得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苏玉暖冷哼一声,“逞一时之快,糊涂,如此难成大事。”
    苏墨微微垂了眼眸。
    什么大事,他不稀罕。
    苏玉暖叫人重新上了茶,小厮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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