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泉波是二哥武元展的遗腹子,老武家的独苗,他要是死了,老武家等于断子绝孙,武元宏下了阴曹地府没脸交代。
    哪里坐视不管呢……
    武元宏见风使舵,脸转得快,他打哈哈,“兄弟好枪法,是哪路的财神?”
    “财神”是锦城黑道的黑话,问的是来人的身份。
    俞殷尚将银色手枪交给旁边的保镖,随即,有人递上冒热气的手巾,俞殷尚拿起手巾,捂了捂手,然后,随意一扔,方才说道:“先把你的医生叫过来,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势,等会要是死了,我不负责。”
    表面是救护武泉波等人,实际上是不屑回答。
    好大的排场……
    武元宏脸发僵,可是,人手里有枪,一人一支枪,今个再不给面子,他也得咽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打电话叫来自家的医生,旁边懂刀枪伤的人则快速为中弹的二人急救,延缓血流的速度。
    形势比人强,老大武哥都如此了,那些人哪里还敢拿住晚晴段乔不放,统统放开。
    晚晴一朝得自由便扑到段乔身上,细瘦的胳膊紧紧搂住他,撕心悲泣,“乔乔,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等医生来,我让他帮你把手指接回去。”
    这是晚晴最真实的情感反应。
    纵然她再恨他对姐姐如何,但他没有对不起她,在刚才那种危难时刻,他始终护着她,亲眼见他受苦,她怎么能不心疼,她的心不是铁石啊。
    她好痛啊。
    “晚晴,晚晴,晚晴……”,段乔无力地靠在晚晴怀里,血肉模糊的右颊朝上,他喃喃叫着晚晴的名字,打着血颤的声音,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连说好几遍,“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这对恋人相拥的诡异唯美姿势,看得人惊心动魄,目不转睛,像地狱里交缠的两枝业火红莲。
    突然,一管银枪出现在晚晴眼前,长长的枪口抵住了段乔的头顶,顿时,段乔僵了,晚晴止了哭声,她呆呆望着斜前方凝立肃杀的俞殷尚。
    是真的肃杀,锐眼杀机直露,俊容沉稳冷峻,气势锋利如刃。
    见晚晴看来,枪往前抵了抵,枪口戳中段乔僵硬的头颅,俞殷尚淡声说道:“分开,否则,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晚晴不放手,直视俞殷尚,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他手指被人切断了,脸被人划烂了,很可怜。”满是泪水的湿凉脸颊,似小猫般轻蹭段乔的发顶,蹭开那管银枪,她枕着脸,斜望俞殷尚,柔声重复一次,“很可怜,殷尚,他很可怜。”
    他们俩独特的交流方式,只有他们俩人明白……
    锐眸暗了暗,俞殷尚收回长管银枪,“我要做什么?”
    食指尖尖,指向花衬衫独眼老庆,当即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方。
    菱唇轻启,晚晴一瞬不瞬看着老庆,脸上有种类似孩子的纯真直白神情,“手指是他砍的,要他还回来。”
    俞殷尚看一眼紧随身边的黑衣保镖,立刻,那人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朝老庆走去。
    老庆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不……”
    刀起刀落,手指分离,利落非常。
    “啊”字未完,老庆被胶布封了嘴,呜呜声不断。
    武元宏额汗不断,他上前一步,挡在武泉波身前,紧张使得他磨砂石般的声音更加难听,“这位财神,咱们凡事好商量,那小子偷了我的钱,我追债是天经地义,不过,既然今天咱们大家有缘分,我可以既往不咎,那点钱,我不要了。”
    俞殷尚看向晚晴,“怎么样?”
    晚晴轻轻摇头,“不行。”
    武元宏大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之日,今天高抬贵手,他日未必不能相报,何必步步紧逼呢?”
    俞殷尚大手放在晚晴发顶,一遍遍抚摸,像主人给猫猫顺毛,金属质地的清冷之音犹如冰柱相击,“这样吧,我讲一件事实,你和段乔知道以后,怎么选择,是段乔的事情。”说着,大掌按住晚晴的头,俞殷尚低头说:“脸,是他的脸,用不着你给他做决定。”
    说话间,他身边已经有人将携带的资料递给武元宏。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把这个也带来了,晚晴如此想道。
    武元宏漫不经心地接过资料,倒要看看对面这个人耍什么花招,谁知,视线下移,第一页第一行的字就让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那人清淡的冷音传入他耳中,竟似天际飘来的,“段乔是武元生的儿子,你的侄子,和武泉波是堂兄弟。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第二页,上面是你们的DNA

章节目录

金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赵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赵今并收藏金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