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烈日炎炎,郑航那会儿刚上完补习班回来,他从钟亦心外婆家门口经过,大门敞开,里面有女人尖刻的叫骂声,接着,他听见里边一声巨响,碗碟碎裂一地,姚珊叉着腰站在门口,愤怒地吼,“你要见钟其岳这个混账,就给我从这里踩过去!不许穿鞋!”
    然后他就看见钟亦心涨红着脸,穿着单薄的小裙子,哭着从门口满地碎片上踩过,跟着,她痛得摔到地上,脸都白了。
    郑航当时看不清她的脚受伤如何,他只看见地上的那摊碎瓷片上,隐约染上了破碎的红色。
    “后来小钟就没跳舞了,我奶奶听她外婆说,日常行动没问题,跳舞是不行了。”郑航的语气有些惋惜,到底是在一处玩了几年,郑航还记得钟亦心小时候甜美可爱的模样,他是真心拿她当自己妹妹看的。
    陈嚣听完,沉默了会儿,烟都烧到头了,他扔掉,又问,“就因为不让她见她爸?”
    “她妈妈这个人有点儿……”郑航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很努力地想找到一个既准确,又不失礼节的词,最后他说,“偏激。”
    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有礼节的形容了。
    刚才在饭局上陈嚣已喝了不少,此刻又被拉着灌了几杯,纵然他酒量上佳,也有些醉,凌晨两点,局差不多要散,陈嚣饮完杯中最后一口,面无表情同郑航说了句“新婚快乐”,先行离开。
    上车后,司机闻到他身上酒气甚浓,怕他不适,刻意减慢车速,他谨慎地问,“先生,是回酒店吗?”
    陈嚣闭着眼扯开衣领,沉声吩咐,“回久溪别苑,开快点。”
    按照他的吩咐,司机不敢怠慢,踩下油门,一路奔驰到家。
    途中突然下起雨,雨势不小,车停稳后,陈嚣不等司机撑伞送他进门,先行一步跨出去,冷雨浇头,倒是让他清醒了几分。
    陈嚣脑袋有些沉,但步履尚稳,他一进门,先换鞋,上楼来到卧室门前,一扭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犹豫片刻,此刻理智处在半罢工状态,他重重地拍响房门,过了会儿,他听到钟亦心的声音,“谁?”
    “我。”他回答。
    房门打开,钟亦心目瞪口呆地盯着他,面前的男人衣衫凌乱,眼睛微微泛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将西服挽在手臂上,衬衫半边都淋湿了,气息冷冽而狂乱。
    “天,你喝了多少?”钟亦心皱起眉,她想,她一定是太喜欢他了,要不然,怎么会连他身上的酒味都不排斥?
    陈嚣不答,略低着头,盯着她光脚踩在地板上的样子。
    钟亦心看他不说话,嘟囔一声,“不讲算了,我才不管你呢。”
    说着,她转头便走,不料他突然向前,带起一阵冷风,她骤然被他拦腰抱起,发出一声惊呼,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怕被他摔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她听到他发出一声愉悦的笑。
    他是醉了,可脚下很稳,大步跨入里间,轻柔地将钟亦心放到床上。
    她一到床上,便两腿交叠斜坐在床上,凶巴巴地朝他身上踢了一脚,这人,耍什么酒疯?
    她今天穿得一件较为清凉的睡裙,黑色的吊带衬着她细瘦的锁骨,干净白皙的皮肤,陈嚣坐到床上,蛮横地将她的双足拉入怀中,手覆上去,触感柔嫩冰凉。
    ”你干嘛……”钟亦心想缩回脚,他却不许,反而往他那边一拽,她几乎撞到他怀里。
    “你怎么总是不穿鞋乱跑?”陈嚣面冷,声音更冷,大概是酒精使然,钟亦心觉得,他眼神比平时多了几分热度,过后才去想,这个“总是”,从何谈起?
    “你胡说什么?”钟亦心望着他,眼神干净得令他一览无遗,“陈嚣,你到底喝了多少?”
    陈嚣不回答,反而用手包住她一双赤足,沙哑着声音问:“疼不疼?”
    钟亦心怔住了,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明被踢的那个人是他呀,他反而要问她疼不疼?
    “不疼。”她说。
    他笑了笑,没再问什么,宽大粗粝的掌心却仍覆在她足上,温柔的,缱绻的,也是强势的。
    感觉到他手上动作,这使她既羞怯又茫然,她别过脸催促他,“你快去洗澡,否则不让你上来睡觉!”
    “好,等我。”他笑了笑,将她的脚放入被子里,站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先解下领带扔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再一粒粒解衬衫扣子。
    钟亦心将缩着身子,双臂抱膝,看着他解半天解不下来,她觉得好笑,故意歪着头逗他,“少爷,要我帮你解吗?”
    她语气清甜,陈嚣停下来,扭脸看她,湿发垂在额前,他已解开两粒扣子,露出小麦色胸膛。
    在她困惑的目光中,他站定在她面前,捉起她一双手放于他身上,低低笑了,“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很开心(亲妈笑)
    ☆、第32章
    钟亦心那句话, 本是为了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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