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陈嚣略微沉默片刻,他在斟酌,也在权衡利弊,父子间的裂痕存在太久,早已不是能轻易抹去的,自从翻脸后,他便从未出席过父亲的生日,他的生日,陈立衡也不会送来问候。
    可纵观公司目前的局势,理智告诉他,姑妈的话才是正确的选择,陈嚣轻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气盛的孩子了,孰轻孰重,他懂。
    陈若男听他半天不说话,似有松口的意思,她也缓和语气,“我看小钟挺喜欢珠宝的,也是个识货的,我待会儿挑一份首饰,以你的名义派人送给她,周日让她戴着出席寿宴。”
    喜欢首饰?陈嚣没看出来,钟亦心戴个戒指都动不动摘下,平时也没见她戴多么夸张的东西。
    他“呵”地一声,靠上椅背,声音张扬又不逊:“行了,这事我自己来吧,不劳姑妈费心。”
    送人礼物,他不擅长,更不擅长送女人礼物,可他不至于连这种事都要长辈代劳。
    挂上电话,他的座驾已缓缓驶入公司内部停车场,杨升先行一步下车,立刻到后座为陈嚣拉开车门,他大步跨出来,两人经由停车场内的直达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
    “杨升,周六之前,为太太挑选一件首饰送过去。”他淡声吩咐。
    杨升连忙答应,他想起上回的教训,及时追问:“太太平时喜欢戴什么样的首饰?”
    珠宝种类繁多,中式或西式,古典或新潮,随便一种都能有许多名堂,杨升也是交过女朋友的人,他知道女人的心思多善变,尤其是钟亦心那样的千金小姐,可想而知她的品味会有多挑剔。
    陈嚣漠然地看他一眼,“杨助理,我付你薪水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不是给我制造问题的。”
    说话间,杨升冷汗涔涔而落,他不敢多言,还好电梯已经到了,陈嚣先行一步跨出去,杨升紧随其后。
    周六晚间,钟亦心坐在久溪别苑的梳妆室里,发型师和化妆师分立两旁,一个负责打理她的长发,一个负责她今晚的妆容。
    今晚她将和陈嚣一同出席音乐会,虽不是多么隆重的社交场合,可她左思右想,这毕竟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考虑到诸多因素,她不得不郑重其事,特意请来了业内出名的妆发师来为自己打理造型。
    按照钟亦心的要求,发型师先将她的长发烫成微卷,发顶做得稍稍蓬松,重点在发尾,淡淡风情,又不失名媛气质。
    他边给她弄头发边止不住的赞美,说她发质较普通人稍硬一些,但头发很顺,一梳到底,连发尾都不见分叉,这样的头发最好做造型了。
    钟亦心笑笑,发型师大多都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半真半假,加上他真诚的语气,钟亦心都有几分信了,她抿嘴一笑,由着身边两位围着自己打转,只偶尔附和两声,专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发型已接近处理好,旁边的化妆师还在忙着给她上眼影,她为钟亦心选择的是杏色,轻轻扫上颜色,再晕开层次,让眼睛显得通透而妩媚,处理好睫毛,又在下眼皮缀上点点闪粉,是极低调的闪,不多,浅尝辄止,黑暗中看不出,只在灯光下目光流转时方能窥见一二。
    初时,两位造型师跟钟亦心都不熟,尽管他们的圈子经常会跟明星打交道,也算进退有度,但钟亦心毕竟是正经名媛,在她面前说话须得更加谨慎,他们不好谈论八卦,便只专注夸她。
    化妆师边为钟亦心定妆边说:“今年满街的红色眼影,我看了都刺眼,个个大眼皮上顶着一抹红,跟肿了似的,亚洲人眉骨低,五官平,眼睛不够深邃,压不住这样跳的颜色,你看那些明星,眼妆一个赛一个的清淡,你五官标致不亚于明星,气质绝佳,妆容清淡点再好不过了。”
    钟亦心莞尔一笑,镜子里的自己眉眼生动,妆发低调庄重却藏着精致的小心机,眼下那淡淡的碎光,像是月光洒在美人鱼的鳞片上,的确是很美。
    她起身到衣帽间换上今晚的裙子,她选择了一条宝石蓝丝绒长裙,质感垂坠,低调而复古,只在腿边悄悄开衩,正适合今晚的场合,无需和任何人争奇斗妍,却符合身份。
    “陈太太,您今晚是戴哪件首饰?”
    钟亦心顺着摊开的首饰盒一一掠过,最后停在那件昨天由陈嚣的助理亲自送来的戒指上,五克拉粉钻,她试过一次,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尺寸微微失调,她关上那一盒,拿指尖点了点另一条项链,“这个吧,今晚低调一点。”
    化妆师心领神会,小心的从首饰盒中勾起项链,另一人动作轻柔地拨起她的长发,正要为她戴上。
    房门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出片刻,高大的男人静默立在门口,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淡声开口:“我来吧,两位可以先走。”
    钟亦心的目光在镜子中和他无声交会,身旁两位交换了一个眼神,即时离开。
    陈嚣走至她身后,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成一排的首饰盒,他挑眉问道:“怎么不戴我送你的戒指?”
    钟亦心瞥他一眼,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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