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是,怎么?”
    钟亦心闷闷不乐地揉了揉眼睛,她没涂睫毛膏,眼皮又薄,才揉了没几下眼圈便红了。
    她认真又委屈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难过。”
    她眼里氤氲着化不开的情绪,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尾音缠绵,却点到为止,偏偏让陈嚣说不出话来。
    钟亦心低着头,任由长发坠下,挡住几乎整张侧脸。
    她点开手机,手指翻飞,对那个卡通头像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搞定,今晚来我家。
    接着,她面向窗外,无声地露出一丝笑容。
    夜间十一点,夜幕寂寥,月湖桥边都安静下来,只有湖边的久溪别苑还热闹着。
    一楼音乐放得震天响,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在别墅里四处乱晃,有人走了,又有新人进来,大多都互不认识,酒精下肚后,却自然而然地形成几个不同的圈子,摇骰子的摇骰子,喝多了撕心裂肺唱情歌的,扑通扑通往泳池里跳的……什么人都有。
    钟亦心到冰箱取了酸奶,从人群中穿梭上楼,发现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回到三楼露台,这里面朝月湖,视野开阔,阻隔了楼下的喧闹,不怕被人打搅。
    赵锦橙喝多了,直叫胃不舒服,她跟只蚯蚓一般在躺椅上扭来扭去,钟亦心给她倒了杯酸奶,哄她喝下。
    “切,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该!”严冬坐一旁,膝盖上搁着本书,满脸不屑。
    钟亦心横他一眼,说:“我让你过来玩,没让你叫那么多妖魔鬼怪。”
    严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干净的白牙,很不客气地说:“这不是刚好赶上我们公众号的周年派对吗,你这儿宽敞,安静,掀翻屋顶都没人管,我不得借来用用?”
    “你倒是挺不客气。”
    “嗨,咱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严冬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负责家族生意,他乐得当个纨绔子弟。
    他前两年和一干有钱有闲的朋友办了个公众号,不为盈利,只为打发时间,居然做得有声有色。
    今天刚好是公众号三周年,严冬作为主编,早在新年时夸下海口,许诺要办一场盛大的派对,他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地方。
    不巧得很,今天钟亦心自己撞上门来,他们是十多年的交情,当然不客气。
    赵锦橙就着钟亦心的手喝了几口酸奶,胃里灼热稍解,她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严冬,张口便骂:“你个龟儿子,怎么跟我家钟钟说话呢?人家现在是有夫之妇,当心她老公揍你!”
    严冬脖子一梗:“揍!让他揍!把老婆一个人扔家里,自己出去快活?”
    钟亦心眨了眨眼,“快活?”
    “男人嘛,对吧……”严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赵锦橙接话:“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我中午相亲的那个,问我收入奖金有无房车也就算了,居然问我打算生几个,靠,就他那一脸肾亏样,光扯些没用的,指不定是个金针菇。”
    严冬一口冰啤酒喷出来。
    他指着赵锦橙,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瞧瞧你那样子,像不像个女人?啊?”
    “我不像你像啊?”赵锦橙呸了一口,“还看小说呢,装什么文化人?”
    “这是《飘》!世界名著!”严冬无法,一脸哀怨地对钟亦心说:“钟钟,我们这么体面的人,怎么就跟这货做了朋友?”
    钟亦心笑得打颤,“不打不相识呀!”
    要说起他们三人的友谊,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初一下半年,钟亦心转入市一中,班主任安排她跟赵锦橙做同桌。
    赵锦橙现在都记得她来报道那天,模样白净乖巧得如同瓷人儿一般,梳着双马尾,恬静地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接着就坐到了赵锦橙身边。
    全班安静,眼神各异,连空气都温柔了下来。
    那天赵锦橙放学后风风火火地跑回家,见到妈妈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班转来了个小仙女儿!”
    小仙女挺仙的,模样好,成绩好,每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裙摆干净清香。
    自她转来后,他们班门口没到下课总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生来偷看,还有明目张胆给她递情书的,钟亦心一概不理,有一封算一封,看也不看,全扔进垃圾桶。
    不光不理那些苍蝇,她也不怎么跟班上同学说话,上学放学,独来独往,赵锦橙跟她做了两个月同桌,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
    赵锦橙是个直脾气,处不来的就干脆不处,她也没兴趣热脸贴冷屁股。
    那时候她头发比现在还短,跟男生一样,个子又瘦又高,加上标准的搓板身材,除了班上同学,外班的都以为她是男生。
    周三下午一节体育课,她打球时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严冬的脑袋,严冬那会儿是个中二病暴脾气,学校里的小霸王,当时就不乐意了。
    两人一番口角,严冬当着体育老师的面没动手,忍到放学,纠集几个兄弟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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