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气氛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姜夫人打破了平静。
    她看了看放下的床帐,知道糖糖在里面睡着,略松了口气,看来糖糖不知道,她行了一礼,轻声道,“殿下为何在此?”
    谢晏站了起来,低声道,“夫人见谅,听说糖糖病了,我心里担心,所以来看看。”
    姜夫人见他自称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糖糖睡了,殿下若是有事,不如去外面说话?”
    谢晏点了点头。
    姜尧先出去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
    这要是叫人见一个外男从糖糖房里出来,还不知道要有什么话传出来。
    三人在院子里,谢晏跟姜夫人面对面坐着,姜尧沉默地站在一旁。
    谢晏直接先道了歉意,“今日是我太过担心,所以不请自来了,是我的错。”
    姜夫人也是有气的,可来人是太子殿下,她又能多说什么,但现在听到这话,心中的气稍微散了些。
    谢晏继续说道,“夫人可能已经知晓,我心悦糖糖。”
    姜夫人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平常的人不都是很委婉的么,她僵硬地笑了笑,“殿下说笑了,殿下才见过糖糖几面,这种玩笑开不得。”
    谢晏摇了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夫人。”
    姜夫人的笑缓缓收了回来。
    几人在院子里说的话,姜糖根本不知晓,她本来身子就虚,本来是假装睡觉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见姜夫人坐在床边。
    她半坐了起来,疑惑道,“娘?”
    姜夫人将床帐拉起来,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糖糖,你实话跟娘说,你喜欢太子殿下么?”
    姜糖想起哥哥的话,又想起谢晏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姜夫人看她的神情就知道答案了,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还未及笄,况且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今陛下后宫无人,是一个人都没有。
    往前看看,历代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
    她是怕糖糖受苦。
    姜糖听见这话,只以为彻底没了希望,一时间心口处密密麻麻泛着疼。
    姜夫人想起之前太子殿下郑重的承诺,罢了,且就相信这一回,“糖糖,到你及笄之前,不可再同太子殿下见面,便是通信也是不行的,到那时候若是你们还有心意,娘亲便不会阻拦了。”
    只是希望太子殿下遵守承诺,否则哪怕鱼死网破,她也会叫那人付出代价。
    姜糖听了她的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娘,你说什么?”
    姜夫人又同她说了一遍,然后道,“糖糖,可记住了。”
    姜糖愣愣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以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姜夫人看她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松了口气。
    只是,也不知道她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眼下糖糖恢复了才是好事。
    她陪着糖糖用了饭,晚上回去的时候,将这事情同自家夫君说了说。
    姜大人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之前更是对这事情完全不知情,这般听下来,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夫人的决定在眼下看来,应当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掩饰不住地担忧。
    又是一年春夏秋冬。
    姜大人早就任职期满,被调回都城,他们一家终于团聚。
    这一日,天气正好。
    姜府上下人来人往,红色的绸带到处都是,显然是有喜事。
    一座颇为精致的小院里。
    屋内。
    姜夫人看着全福夫人给小闺女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
    梳完之后,又梳了发髻,戴上凤冠,红色的盖巾遮了面。
    姜夫人心中酸涩。
    旁边的叶映,扶着她的手,她之前就同姜尧成了亲,此时便陪在姜夫人身旁。
    姜夫人也拉着她,看着她放在手心的小姑娘。
    这一日过后,她就不能时时见到她了。
    希望她过得好,希望她余生平安喜乐。
    ——
    夜晚,东宫。
    姜糖坐在床边上,盖着盖巾,没有紧张,反而有一些些无聊。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脚步声传来,她忙坐端正,双手交叠着,垂了眉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下。
    姜糖看着眼前的黑色靴子,手指没忍住紧了紧。
    谢晏将那红色的盖巾慢慢挑了起来,然后露出了一张让他日思夜想的容颜。
    姜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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