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朕看这小子是存心和朕过不去!”
    周福躬身道:“陛下息怒,维世子闭门思过多日,想也是真有急事才会求见。”
    “召他上殿。”
    秦维拿着瑞王印信,皇帝也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
    “臣秦维,叩请陛下天恩,替臣昭雪沉冤!”
    “鸣冤?”皇帝不耐烦地挥手:“鸣冤去大理寺宗人府,找朕做什么!”
    “此事大理寺审不得,宗人府怕是不敢管,唯有陛下,当可一审。”秦维叩头道。
    皇帝盯着他:“朕现在没心情,你先把事情写成折子”
    “陛下!”秦维哭喊一声,膝行上前:“臣要状告的,就是刚过世的大理寺卿江国公江泰!”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
    秦维双目赤红,若在平常早就吓得不敢说话,可今日他非但敢,而且声如洪钟:“陛下,江泰当日派人行刺臣下,杀我胶东从属二十九人,纵火烧毁驿站官舍六间,恳请陛下明察!”
    周福瑟瑟发抖,接过秦维递上的折子。
    皇帝目光怀疑,草草扫过一眼折子便摔在地上:“胡言乱语!”
    秦维闭上眼,陛下心中果然只在意女儿名声,他这个旁支的表侄生死冤屈,又算的了什么。
    “陛下明鉴,江泰犯案累累,除了行刺臣也曾行刺过裕王世子的昭和郡王!”
    “放屁!江卿刚过世你就来污蔑他,简直厚颜无耻!”皇帝信手捡了个折子丢在他脸上:“来人!把他给朕丢出去,丢到宫外去!”
    周福匆忙赶下台阶,拦着秦维道:“维世子您见好就收吧,国公爷刚过世您何必跟亡者过不去呢?要老奴说您就”
    “陛下!”秦维倒像是布置好歹,绕过周福膝行爬到玉阶前:“陛下明鉴,南郊马场行刺一案,也是江国公所为!他差点要了郡王和臣等三人的性命,他为的是什么您不是不知道啊!”
    侍卫冲上前按住秦维,周福也在旁命人捂住他的嘴。
    “慢着,”皇帝忽然开口,周福挥挥手让侍卫退下,看向秦维却是叹了口气。
    “你说朕该知道什么?”皇帝口气十分危险。
    秦维吞咽一口口水,额上开始冒汗:“陛陛下英明神武,岂会不知臣等三人若都遇难,渔翁得利的会会是谁。”
    周福倒吸一口凉气。
    秦维可真敢说啊!
    他服侍陛下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自问一眼就能把人看个八九不离十,没想到竟然在秦维这儿走了眼。
    这主儿是一点儿也不怕事,还胆子奇大。
    不,不对。
    胆子大的不该是秦维,而是他背后的人。
    周福忽然想到了那面皮白净水滑讨人喜欢的昭和郡王,借胆子给秦维的,难道就是郡王?
    “你,你,你混账!”皇帝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绕过桌案直冲秦维而来,狠狠踹了一脚还不解气,竟是左右四顾,拔出抱剑內侍怀里的御用宝剑,铿锵一声寒光一闪,架在秦维脖子上:“你再给朕说一遍!”
    秦维感受到喉结上的一段冰凉,似乎看到亦萱倒在血泊里抽出的模样。
    “陛下就是杀了臣,臣也要说,您一直找的幕后黑手,山贼主谋,就在这长安城,就在大公主府,就是江泰!”
    皇帝狠狠再踹他一脚,高举的宝剑却被理智挡住,丢给侍卫。
    “好,好你个秦维,你要是敢污蔑朝廷命官,大公主夫婿,朕就把你碎尸万段!”皇帝的怒火都要蹿到头顶了。
    “召秦绍秦综!”
    皇帝一道圣旨降下,秦绍很快便到,唯有秦综胆战心惊。
    他自从遇刺后就被德王拘在府里学丹青,这些日子脑袋里都快灌满墨水了,看啥东西都是黑白的,可没惹事啊。
    不过在大殿前看到秦绍,他可乐得像只出笼的鸟。
    “绍哥!”秦综立马抱起大腿:“有绍哥在,我啥也不怕了。不过绍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一直被我父王拘在家里,成天就是画石头画鸟,父王还让我画草,那草有什么好画的”
    秦绍:“”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争婚
    “绍儿,”皇帝看到秦绍,心里的火气当时就熄了三分,但还是指着秦维道:“他说知道南郊行刺一案的真凶,你也知道吗?”
    秦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为难取代:“我”
    皇帝面色凝重起来:“你怎么了?”
    “我不知。”秦绍涩着嗓音道,秦维当即瞪大了眼:“郡王您怎能如此!”
    秦综则在旁小声嘀咕:“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有人问我的话”
    “维世子,斯人已逝何必苦苦相逼。”秦绍低声劝说,秦维嘴角微抽却也只能顺着秦绍画好的道儿走,演这个白脸奸臣:“世子此言差矣,天理昭彰,难道任由恶人为恶不成!”
    皇帝站起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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