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句:“这就开始关心未来儿媳妇了?”
    陈父皱眉:“这话到你嘴里怎么不是味呢。”
    陈嘉扬却没再说话,闷头吃了会儿,就起身回房。陈母看着儿子高大却难掩落寞的背影,暗自摇头。
    老夫老妻回到卧室,一改往日各做各的、无话可说的状态,陈母率先发问:“你又打什么主意?”
    陈父反问:“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看中谁家姑娘了?”
    陈母的朋友圈里,都是非富即贵的太太们,家里或身边都有个适婚子女,三不五时就有人说媒。
    陈父拿起报纸,戴上花镜,“看来是让你心动了,说说看?”
    陈母说了个名字。
    “我就猜是她。刚毕业回国,还什么都没做就上了富豪榜,条件是不错。”他翻开一页,“就是下面还有个弟弟,搞不好为人做嫁衣。”
    陈母坐梳妆台前拍拍打打,接道:“你倒是中意小唯,还是中意她的嫁妆呢?”
    “我支持儿子,他中意谁就是谁。”
    陈母叹口气:“就怕他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知子莫若母,儿子最近的情绪低迷,她看在眼里。那个小丫头,打小儿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在模样长开了,是个男人见了都会魂不守舍,又被宠坏了,个性强,主意大,儿子根本就压不住她。
    陈父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忽然拧紧眉头:“就是那个姓周的,不是善茬儿,再折腾下去,瑞和恐怕给掏空了。”
    陈母接:“人家好歹还能做一回嫁衣,有人可是连嫁妆都保不住了。”
    ***
    周熠又一次在公司熬到半夜,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被掏空了。那些咨询公司的却神采奕奕,就是咖啡机始终劳作,一杯接一杯,源源不断送进来。
    街道空旷,他开着车,放任大脑肆意驰骋。
    一时想,需要去打几枪,或者打打拳,好好放松一下。一时又想,什么时候自动驾驶普及,一觉醒来抵达目的地。说到这个,瑞和汽车公司在这方面投入不少,自主研发的,跟人合作的,总之是非常烧钱。
    他最近每天接触这些,满脑子都是各种术语。即便不需要事必躬亲,他也要心中有谱,免得被人糊弄,而且男人对汽车,有着天生的热情和好奇,一时间吸收大量信息,难免用脑过度。有时候大白天的,也有种做梦的感觉。
    一路思绪翻飞,车子停下时,周熠自己都一愣。
    他点了一支烟,看着夜色中的庞然大物。曾几何时,这是他想要逃离的牢笼,摆脱流言蜚语、相敬如冰的气氛。他上学时,每次需要家长签名,或填写家庭信息,都会面临尴尬和解释……
    现在,那些东西伤不了他了。
    可是,他却也有了别的烦恼。
    他仰头,对着车顶吐了口烟。
    再看一眼,周熠的视线顿住,乱七八糟念头立刻散去。
    二楼某个房间,亮着灯。
    他看一眼表,凌晨两点。
    这是要疯?学霸也不是这么练成的。脑袋还带着伤呢。
    周熠大力关上车门,扔了烟头,狠狠踩一脚。
    一路“噔噔噔”上了楼梯,推开房门。
    一眼看到书桌前的人影,他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走过去,旁边还有一张椅子,他坐下。
    嗯,睡相还行,不磨牙,不打呼,不流口水。台灯的光线明亮而不刺眼,一张脸柔和恬静,睫毛投出两道阴影,五官比常人立体,有表情时更生动,闭眼时像精致的雕像,再高超的整容技术都实现不了的效果。
    被打量的人忽然皱下眉。
    他下意识地去看她头顶,伤处已经结痂。头发披散开,几天不洗也不油。
    桌上摊满书本,有一本曼昆的经济学入门教材,正在看的是财务书,用荧光笔花了不少道道,还贴着彩色便利贴,有的画了个大问号。计算器压在草纸上,纸上写了一行字:“每次结果都不一样!哭!”
    力透纸背,忿忿不平。
    他强忍住笑。
    她脚下扔着一只玩偶,看样子是抱在怀里睡着后掉的。他弯腰捡起,是那个小恐龙。那次他霸占她的床,她临睡前走过去,他逗她,我不介意分给你半边。她瞪一眼,伸手指向这个玩偶。
    有年头了,肚子上绒毛都磨平了。他忽然想,其实她是个念旧情的人。
    就像布丁。一提起来就满脸的泪。
    桌上除了书,还有眼药水、咖啡、红茶,看来最近没少熬夜。几袋拆开又夹起的零食,都是坚果类,像个小松鼠。他忽然皱一下眉,这些该不会是姓陈的给买的吧?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或许根本没多久。
    周熠下了个决心般,起来,伸开手臂,一只伸向腋下,一只伸向膝弯,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相比她的身高,应该是偏轻,她身体很软,抱起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馨香迎面扑来,像是从睡衣领口散发出来。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把人放到床上,摘掉拖鞋,拉起被子。
    她像是得到舒展,自然地侧过身子,腿蜷起,形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秀发铺满枕头。他知道这张床有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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