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广告的白牙,“啪”地转了个身,昂首挺胸以标准姿势小跑回去,皮鞋落地声抑扬顿挫。
    周熠视线从那个身高腿长的背影身上收回,走近两步,“我看看。”
    何唯捂着头往后躲一步。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几秒,泰然自若地收回。
    “我车在地下车库。”说完人就迈开长腿往回走。
    何唯站着没动,直到听到警笛声远远传来,她略一权衡,也抬脚跟上。
    一前一后,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何唯再次站在电梯里,自然想起上一次被他扛走的一幕。虽然不似上次剑拔弩张,但也同样感到空间不足,空气窒闷。
    上车时,何唯打定主意坐后面,可周熠已经先一步拉开副驾车门,带了不容置疑的口吻,“坐前边。”
    何唯无声抗议了下,还是屈从。
    他似乎对于她的配合也有些意外,瞅了她一眼,坐进车里却不马上发动,又看她一眼,然后从手套箱里取出一包没拆封的纱布,撕开递过来,“用这个。”
    何唯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她刚拿开手帕和纸巾,他也凑过来,“我看一眼,是不是破相了?”
    他不是商量,直接动手,两只大手扳着她脑袋,只看一眼,就是时间有点长。何唯低着头,任他摆布,感受到他呼吸频率的变化。
    先是一顿,然后释然。
    她也松了口气,一直没机会检查,她也怕破相。
    感觉到他的手指拨开她的头发,指腹摩挲了一下头皮,有一点温柔,似乎还有一点眷恋,带一点烟草味的气息吹在她额头上,听他问:“是碎瓷片划的?”
    她忍受着触电般的不适感,“嗯”了一声。
    周熠明显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肌肉也松懈下来。刚才他接到电话,得知有人来闹事,看到她捂着脑袋时的第一反应是她被人打了,或者在混乱中被误伤。那一瞬间,想杀人。
    他这一身的力道,别人看来是满满的攻击性,其实是克制自己。
    后来看她站在那,头发衣服还算齐整,看到满地碎瓷片,猜到大概。但还是很气,万一溅到脸上呢?万一是眼睛呢?
    此刻回想,还是后怕。
    同时还有一个念头,一种情绪,呼之欲出,被他刻意忽略。
    他放开她坐好,说了句:“走吧,去医院。”
    上路后,车子开得有点快。刚炫完功夫,又炫车技。
    何唯皱了下眉,不想被人捕捉到,问:“头晕?”
    “嗯。”
    他腾出右手,“是不是还有别处伤到了?”
    看那手,分明是要替她检查了,何唯躲开,“你开慢点就不晕了。”
    “……”
    何唯看着窗外,暗自平复着刚才的震撼,消化着这一幕背后的事实……过了会儿,忽然问:“要裁多少人?”
    没等到回音,她看向后视镜,对上他的视线,她不掩讥讽:“又是不可说?”
    “还没定,正在商讨。”
    “请一伙外行,在会议室里决定谁去谁留吗?”
    “他们更专业,更公平。”
    周熠勾起嘴角,“关在会议室里不等于闭门造车,这不就有人沉不住气,跑上门来证明自己不值得被留下了?”
    像是附和他的说法,伤处有一丝疼,何唯忍住没表现出来,也没再开口。
    至于那些闹事者会被如何处置,她也不想过问。就冲他们对她父母的不敬,吃吃苦头也是应该的。
    ***
    到了医院,挂急诊。
    急诊科人多,各种惨形惨状,有个大哥也是脑外伤,戴了个网状帽,血流不止,嘀嘀嗒嗒落在地上,据说来这是第三家,之前两家都拒收,亏他体格比较壮,否则光这失血量都扛不住,而他还有力气吐槽医院没人性。
    何唯有点被吓到,仿佛看到了更倒霉版本的自己。
    周熠只是扫了一眼,说:“别看了。”
    几个医生和实习生忙得团团转,看到何唯的伤情时,有一种“这也来三甲医院、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的感觉,当然没敢流露出来,因为身边这位实在不像是善茬儿,尤其那眼神,锋利程度堪比柳叶刀。
    给何唯处理伤口的年轻医生倒是懂得惜香怜玉,动作轻柔而细致。消毒上药,不需要缝针,也没法裹纱布,医生耐心叮嘱:“怕感染的话,可以戴帽子,每天换药,一周内不要洗头。”
    周熠忽然来一句:“不用把这块头发剃了?”
    何唯急了,“你瞎说什么?”
    他看她,“命要紧还是好看要紧?”
    “当然是好看。”
    他失笑,带了些无奈,又问:“需要打破伤风吗?”
    医生也笑,对着何唯说:“这个伤口不严重,以前打过疫苗的话,就不用了。”
    周熠板起脸,拉起何唯就走,她赶紧跟人医生道谢,觉得这人怎么风一阵雨一阵的,神经病一样。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精神病。
    出来时何唯又看见那个头破血流的大哥,还在排号,觉得他有点可怜。
    周熠像是猜中她心思,不咸不淡地说句:“这种人我见多了,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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