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谁知他的灵觉与感触背道而驰,硬逼着他全力以赴。

    他眼里看着苏夜,脑中却浮现出无边黑暗,总觉得一剑刺下,刺中的将是空荡无物的虚空。这感觉真实至极,也荒诞至极,令他彻底醒悟了,明白自己的顾忌有多么可笑。

    尽管事出仓促,他仍要用出尚不完善的仙门剑诀,并把它用的尽可能完美。唯有如此,他才有一线获胜希望。

    电光乍现时,他的视野无比清晰,周围景色历历在目。随着距离拉近,苏夜的身形也越来越大。他突然看到,她身旁出现了一张极虚极薄、泛着银光的网,好像有人把银锭拉成了细渔网,罩在她身上似的。

    那是一张电网。闪电击中了她,却又没击中她。她横刀当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道闪电。夜刀本身一动不动,却涌出一股浑厚气劲。气劲绕着她转动,不住拉长,形成一圈将她隔绝在内的气墙。电光与气墙相触的一刻,同时向外膨胀,这才成为他眼中的电网。

    天坑边沿绽出轰的一声巨响。无论闪电击中了什么东西,其中能量总得集中于一点爆发。以苏夜为中心,惊人的气劲狂飙向四面八方,犹如一场小型旋风。这不像燕飞刺出了一剑,倒像他扔了一个手榴弹。除了温度不够高,其他效果都极其相似。

    如果这是上天降下的雷电,苏夜再怎么样也得受点伤,幸好它不是。她成功卸开闪电,尽管手臂震得发麻,却是毫发无伤,反而让燕飞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必须急速掠向天坑,方能尽量接近对手,否则闪电威力将大幅度削减。但距离过近的话,电光爆发时他无力移开,难免也得身受重伤。

    会不会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全看他在剑诀上的造诣。他出剑前一瞬,已将所有因素计算清楚,打算等这场阴阳激荡结束,再真正靠近苏夜,向她发动行云流水般的后续攻势。然而,她竟延缓了电光爆开的时机,令他想收势也是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力狂涌而至。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蝶恋花铮然清鸣。太阴真水源源不绝,注入锋利明亮的剑锋。剑刃上青光愈盛,荡出森寒柔和的剑气。剑气每向前推动一重,爆炸产生的力量便减少一分。

    即使这样,燕飞匆忙后退时,胸口仍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传来窒闷痛楚的感觉。这是继仙门开启之后,他第二次领略阴阳相激的威力。

    他漆黑的瞳孔中,苏夜的身影蓦地消失了。她像一阵清风,冲出电光组成的陷阱,翩然掠进天坑。掠至中途,她重提一口真气,活像一只小飞鼠,轻而易举地凌空转了个弯,沿弧线返回天坑边缘,恰好避开风暴中心。

    交手双方眼光均非常高明,能够看清彼此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眼里,对方招式并无令人不解之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变化均清楚分明,既妙至巅毫,也是按部就班施展出来的。

    从蝶恋花离鞘,到两人移形换位,最多过去一两秒钟时间。燕飞落地之处,离天坑边缘只有几步远近。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苏夜已从他的眼角余光里消失。

    一股冰冷刺骨的危机感,突如其来窜上他脊背,让他的脊梁骨变成了一条冰柱。

    他不及多想,意随心转,气随意行,头也不回地反手上撩。蝶恋花剑气破空,长达数尺。此时阴气已尽,阳气又生,剑气不再柔和沉厚,而是凌厉无俦,锐气极盛,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看似盲目挥出的一剑,实际恰到好处。剑锋刚刚掠过他背后,他手腕便是一沉,感觉自己挥中了一样东西。

    这种感觉本身当然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他竟辨不出这样东西是什么,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它若有若无,似乎具有实质,也像是较为迅急的劲风。剑刃剧烈晃动,化为青光烁烁的虚影。它晃向任一方向,都像搅入了粘性极大的面团,上下左右,均是沛然莫能御的力量,根本找不出弱点或出口。

    燕飞闪电般回身,不顾胸口隐隐的闷痛,以剑尖连续吐出气圈。太阳真火枯竭之时,太阴真水应运而生。两种剑气性质截然相反,你追我赶般,形成一个个阴阳气场。

    他回头,自然是为了看得更清楚,见招拆招得更方便。但现实无情地告诉他,他还不如闭上双眼,靠直觉拆解,比较不容易受幻象影响。

    他看见漫天飞动的漆黑刀光。刀光遮天蔽日,连带整个天地都昏暗起来。太阳仿佛失踪了,还带走了一望无际的万里晴空。种种出人意表的变化,均发生在他一转身、一扭头的瞬间。

    他将仙踪乍现发挥到极致,重演仙门开启时的异象,以闪电破开虚空。苏夜则用一场暴风雨回应他,把他和外部世界割裂开来。乌云取代了白昼,暴风取代了微风。刀光雨点一样泼落,无孔不入地攻击着他。他别无选择,只能享受它强加在他头上的幻觉。

    蝶恋花每吐出一个气环,刀光便被撕开一处,让他重新瞥见外界的鲜艳颜色。这是一个良好开端,却毫无用处,因为夜刀正如影随形,一刻不停地追赶着他,待剑劲消失、气场湮灭时,便在剑锋上狠击一记。

    他目睹仙门的神奇后,一直十分向往门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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