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四岁,念八年级,物理差得很。本来报的有补习班,小姑娘去了一段时间不喜欢,怎么都不肯再去了。
    冯扬想到唐清流,唐清流和路遇没离婚,他可能不会和唐清流开这个口。正好唐清流和路遇离婚了,冯扬心里打着别的主意,问唐清流愿不愿意帮贝儿补习。
    冯扬当初帮唐清流练过口语,唐清流不好拒绝,同意每天辅导贝儿两个小时。礼拜六礼拜日两天多加一个小时。
    地点定在贝儿的家里,也就是冯扬的姐姐家。
    冯扬每天晚上开车送唐清流过去,上完课再送唐清流回来。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起来。
    .
    休息日冯扬下午两点就来接唐清流,贝儿的补习三点钟开始,三个小时后吃了晚饭,冯扬想约唐清流出去走走。
    唐清流从楼上下来,冯扬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没了,问她:“怎么没戴戒指?”
    他希望唐清流时刻戴着戒指,提醒别人她已名花有主。
    唐清流住的楼前是一片绿化带,路遇将她的戒指从阳台丢出来,不知是被人捡走了,还是掉到哪个草丛里,唐清流下楼找了半天没找到。
    好在只是寻常款式的戒指,不是定制的,唐清流打算再买一个。
    戒指是冯扬送她的——本来说好她出钱的,结账的时候冯扬帮她先付了,她要给冯扬钱,冯扬没收。
    只戴一天就丢了,唐清流觉得不太好对冯扬交代。
    “刚洗手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了。”唐清流随口扯了个谎。
    冯扬帮她打开车门,笑道:“我看你戴着挺好看的。”
    戒指是唐清流自己挑的,她自己看上的东西,喜欢是肯定的。
    “我也挺喜欢的。”
    可惜被路遇那个狗男人扔了。
    .
    后面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一辆湖蓝色的跑车开过来,停在冯扬车的后面。
    唐清流认出是苏言的车,清丽的小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苏言打开车门,不疾不徐地从车上下来,先向唐清流瞟了眼。
    唐清流低着眼睛,没有和他对视。
    他的目光又转到冯扬身上,“好巧啊,冯老师。”
    他人是笑着的,但俊脸上的笑容像满天的乌云遮住明媚的阳光,有些阴沉。
    他知道表白得太突兀,把唐清流逼紧了,设想过唐清流发的那条朋友圈,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联合冯扬演的一场戏,故意糊弄他。
    却没想到真的撞见他们在一起。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
    “你要和我说什么?”
    苏言要单独和唐清流谈谈,冯扬借口去外面的超市给贝儿买东西,开车先走了。
    苏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随意地歪靠在关上的车门上,一条小腿以垂直的角度向后弯曲着,低着头,抿着漂亮的唇线,浑身散发着落寞又消沉的气息,一句话不说。
    唐清流默默地走近他,停在他面前。
    苏言的姿势不变,低沉的嗓音像古朴的陶埙发出来的,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忧伤。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认识她四年,他的喜欢和付出不比任何人少,被自己的哥哥捷足先登,他认了。谁让他不懂得把握机会呢?
    可输给冯扬,他不甘心,他哪一点比不上他?
    .
    唐清流说:“我们不合适。”
    “你和冯老师就合适?”
    她和冯扬也不合适,但冯扬是现在唯一能帮到她的人,他愿意无条件地配合她。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我和冯老师也不合适,但我喜欢他。”
    一句喜欢就这么轻易地被她说出来,苏言觉得心口被人戳了个大窟窿,疼得他像患了佝偻病,背更往下弯下去。
    “他哪里好?”
    “他哪里都好。”
    “那我呢?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他?”
    他也哪里都好,他的家庭容不下她,她不能接受他。
    唐清流沉默。
    苏言捉住她的手,骄傲如他,此生没这么卑微过。
    “清流,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别这么快否定我。”
    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刻骨铭心的喜欢一个女孩,他不想放弃。
    .
    唐清流心里特别难受,其实不管路遇,还是冯扬,都不如苏言适合她。
    他们年纪相当,志趣相投,如果没有路遇出现,单单纯纯地谈一场符合他们年纪的恋爱,他的家庭可能不会对她十分满意,因她没有现在的声名狼藉,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排斥她。
    两人平平顺顺地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二人注定缺少一点相守的缘分。
    “苏言,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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