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笑着掐了下闺女的面颊:“小滑头,是不是想取经。”
    珍宝哂笑:“什么都瞒不过娘,那你就告诉我嘛。”
    苏兰回忆了下她和许建军那会:“这么多年,娘也不可能记得那么细。给你说个大概吧,娘和爹从小一起长大,你爹那会可呆了,什么都不晓得,娘到了年纪要嫁人了,就觉得村里那么多人,就你爹好。”
    苏兰陷进了久远的记忆中,神情怀念:“那会儿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吃的,怎么吃的饱,吃的什么。娘那会儿帮你妮子奶奶挖野菜的时候就会挖多点,偷摸着给你爹做好了送过去。”
    珍宝莫名想起一句话: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你爹那人呀,我就送了他几次野菜,竟到处跑着翻出好几个鸟蛋给我,我那时候就觉得,是他了吧。”
    珍宝:几次野菜几个鸟蛋就在一起了?那时候的人这么纯情的?
    珍宝没有经历过,所以并不能感同身受。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就算是乡下也没有绝对的安全,鬼子进村并不只是一个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经历了战争,又经历了国家百废待兴中错误的几次试验,那些年国家千疮百孔,人们又何尝不是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许建军能把相当于肉的鸟蛋送给她,在苏兰眼里,这份感情弥足珍贵。
    能跟许建军相守这么多年,她的人生已经过得很充实再没有遗憾。
    珍宝现在还体会不到苏兰和许建军这种相濡以沫,认定对方就是一辈子的感情。
    她现在是挺喜欢贺嘉年的,但是说爱又达不到,不过珍宝愿意让自己越来越爱他,也许以后得某一天,他们也能像爹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兰摸摸走神的闺女:“丫头,想什么呢?”
    珍宝难为情:“想着怎么对嘉年哥哥好。”她一直觉得任何东西都需要经营,感情是双方的事,一个人一味的付出对感情无益,只有两个人都学会付出也学会接收才能让感情长久吧。
    苏兰:“大胆的去尝试,感情就是在磕磕碰碰中成长的,没有任何一份感情完美无瑕没有伤口,只要记得修补就成。”
    珍宝在一旁乖巧点头,多听娘的话总没错。
    *
    珍宝和贺嘉年身份转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带了两个特亮电灯泡许青风和许青云。
    这个时候是淳朴的年代,正因为如此,未婚青年单独在外被人看到是会被说闲话的,就算两家说了亲也是不好明目张胆大庭广众之下单独相处。
    贺嘉年还挺怀念以前的,那时候珍宝还小,他们两个单独在一块都不会被嚼舌根。
    珍宝背着手脚步轻快,她在有些走神的贺嘉年面前挥挥手,“嘉年哥哥在想什么?”
    贺嘉年声音含笑:“在想你小时候。”
    “对了,”他说:“河水解冻了,要不要去抓小鱼?”
    珍宝还没去过村里那条河捉鱼,其实只要和贺嘉年在一起做什么都行,“可以呀。”
    两个电灯泡:……他们的意见呢?
    一行人本来就离河边不远,走一会的路就到了,这时候还没到春播,河边三三两两妇人在洗衣服,一堆小孩在稍远的地方嬉嬉闹闹。
    几个青年高高壮壮得一来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小小的珍宝站在哥哥身边反而没那么显眼。
    一个婶子跟许家兄弟打招呼:“许家小子,你们来这干啥呢?”
    许青风:“婶子,带我妹妹过来抓小鱼。”
    开春的小鱼仔还挺多的,虽然这几年并不像前些年闹饥荒那时候人人到处薅羊毛,但属于肉的东西都是比较少的,能抓到鱼沾点荤的事大家都乐意做。
    所以这河边倒不止贺嘉年几个青年,村里人也有,还看到好几个知青呢。
    “贺知青!你怎么来了?”一个住祠堂的女知青何燕问贺嘉年,语气欣喜,笑容羞涩。
    贺嘉年外表出众身形挺拔,哪怕成分不好,但也不是没有人芳心暗许,只是贺嘉年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住一屋的祁东,对其他人都只有一个模糊大概的印象。
    不记得眼前的女知青叫什么的贺嘉年只点点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另一个女知青看何燕吃瘪,幸灾乐祸的说:“巴巴的凑上去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鸟你。”
    说的是谁大家伙都知道,贺嘉年几个事不关己,对几个女知青的龃龉自然不会理会,何燕被落了脸,又被人嘲讽,自觉在心仪对象面前没了见面,一跺脚掩面逃走了。
    珍宝可不是小孩子了,方才那一出明显是某人招蜂引蝶了,虽然是无心的,但不妨碍珍宝有心逗他,“贺知青,人家都伤心走了,你怎么还不赶紧追上去呀?”
    贺嘉年不知道珍宝是有意这样说,还以为她误会了,神情严肃认真:“我跟她不认识,为什么要追上去?”
    俩哥哥不知道小两口在河边说什么,此刻已经都下了水,许青风朝贺嘉年喊:“不是说来河抓鱼的嘛,咋还不下水?”
    许青风一招呼贺嘉年就过去了,开春的河水刚解冻,还带着几分凉意,仨人都不准珍宝也下来,只让她在岸边等着收鱼。
    珍宝也不争,毕竟下了水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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