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给融化一般。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周洛洛便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这种在长辈面前下的小默契,总是有种禁.忌的快.感,惹得她有些许兴奋。
    “周总放心,我会替犬子担保,若是日后他负了令爱,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会替令爱讨回一个公道。”
    贺鸿文的话带着肯定和不容置疑,像是站在他这种位子上的人,说出的话一字一句象征的可都是背后的家族。他在今日说了一,往后就断然不会再说二,这种担保,也让周康海和许艳芳有些惊讶。
    “贺先生这是哪里的话,现在孩子们都崇尚的是自由恋爱,我们身为家长的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然孩子们得有意见了。”许艳芳笑着开口,而气氛也因为她温柔的话语和淡淡的调侃而放松了不少。
    “说的也是。”周康海这才举杯喝了一口茶,将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
    车厢里,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密闭的空间安静地不像话,而两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使得空气越发凝固。
    男人低垂着眼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和身边这位名为‘父亲’的人好声好气地说过几句。还记得当初年少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他的每次见面除了争吵之外也就只有沉默。如今他也已经成年,一如他期望中的那样,成为了一名医生,掌管了家里的企业。从那以后,当初的争吵也渐渐消失了,可与此同时,他们的见面也开始变得屈指可数了起来,仅有的几次也只像是例行公事那般,问了一下近况罢了。
    “最近公司那里怎么样?”几分钟后,还是贺鸿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切正常。”
    “医院呢?”
    “还行。”
    短短的两三句话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事实上,这会儿的贺佳成心情很复杂。在周宅里的那番话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在他认为,按着他的性子,又会说什么‘犬子和令爱门当户对,喜结连理有何尝不可’之类的话。毕竟当初,他和母亲也是看在门当户对的份上才结婚的,毫无一丝感情基础。
    “妈最近怎么样?”贺佳成开口。
    只见贺鸿文的眼神微微一滞,半晌后回答道:“老样子,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
    顿了几秒之后,贺鸿文又再次出声:“不过她最近倒是回得勤了,你有空可以回来看看她。”
    “好。”
    以前的他总觉得,爸妈,贺家,带给他的只有禁锢和痛苦。他讨厌他的人生被别人指手画脚,他不愿意他们明明从来不关心他的生活,却自顾自地规定了他的未来。
    当初的他是讨厌医生的吗?他想也不尽然,可能大多是处于闹别扭的状态吧。
    贺鸿文:“那个女孩看起来挺乖的。”
    听到这里,贺佳成冰冷的脸蓦地柔和了许多,就连眉眼间都带着淡淡的温情。
    她哪儿乖了?压根就是不服管教,整天就知道气他的野丫头。
    然而,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男人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嗯,挺乖的。”
    贺鸿文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贺佳成。毕竟是自家儿子,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他的情绪变化。十年前,这小子在得知周家女儿要去美国之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开窍了,之后就开始认真学习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细问,但也能猜得出来,这大多和那位周家小女儿有关。
    贺鸿文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就从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和他母亲是商业联姻,彼此都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完全就是把结婚生子当作一个任务来完成,在生下贺佳成之后又是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事业上。
    那个时候他的脾气也犟,这么多年下来父子关系也没有多大缓和反而变得越来越僵。他也是一年年老了之后才开始渐渐醒悟,当初他和他母亲的行为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讲,是多么的残酷。
    愧疚吗?当然是愧疚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好好和自己儿子聊上几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甚至可以说他没办法拉下这个脸去说一声‘抱歉’。
    今天是他鲜少地主动他电话给他,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对周家小女儿的感情有多么深。自己的婚姻过得这么糟糕,他倒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
    “确定了就到时候带回家来看看,那女孩爸妈那里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就和我说,我会帮忙的。”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开口回了一句:“谢谢。”
    贺鸿文正准备抬手揉眉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眉眼间的严肃也顿时柔了几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回家还是回公寓?”
    “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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