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管是再强烈的愤怒,还是再极致的狂欢,都只是走个虚有其表的过场而已。
    实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浪费情绪。
    倒是报社和直系上司赵音喜笑颜开,传统期刊终于打败了一次网络媒体,听说今年的招商广告也跟着水涨船高。赵音恭喜她说经此一役,李月寒的大名跟着打了出去,很多宣传公司甚至通过自己,想把她给挖走。
    不少好友也打电话过来祝贺。
    颜琅琅:“恭喜你啊大记者,工作三年大名人尽皆知,我邻居家一个八十岁老太都知道一个叫李月寒的记者仗义执言,用事实说话。”
    杨青:“诶,光恭喜太没诚意了,哪天我带着颜琅琅到你家突击一场蹭顿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做不出来就点外卖。”
    相互寒暄几句后,他们又投入新一轮的生活忙碌。
    李月寒在敲键盘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她腾出一只手戴上蓝牙耳机,也不看来电提醒,直接接听。
    “喂,您好。”
    “月寒姐姐,是我。”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李月寒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联系,可没想到苏星厌竟然今天主动打电话过来。
    她不动声色,手指抚上戴着蓝牙耳机的耳朵一侧,低声应了一道嗯,问:“怎么了?”
    “月寒姐姐——”手机对面的声音很无助,“我需要你的帮助。”
    “嗯?”
    “我们学校下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了,但我们班的同学每天中午午休都在用多媒体看电视剧,晚上晚修也是一样。教室里面根本就没有学习的氛围。月寒姐姐,这个星期还有下个星期中午和晚上能不能去你家复习?”
    苏星厌站在教室门口外面,多媒体屏幕里男女主的对话声隐隐传来,他的心跳如鼓,女主角尖锐的“你疯了吗?”在耳边回荡。
    电话那头安静良久,像故意撕扯他的心绪,攥在手里,刚刚松开又一把捞过抓紧。
    苏星厌感到氧气稀薄,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月寒姐姐……”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忽然开口问。
    “我在找一个地方能好好复习。”
    “不。”李月寒声音坚定,不容置疑,她像高高在上的主人,轻蔑又随意地掷出他内心最柔软的一块,“你在对我妥协。”
    “万事低头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苏星厌,你还要来吗?”她带着笑意问。
    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善恶,它们甚至能揉杂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可以润物细无声地倾注她的好,也可以利落果断地展现她的坏。
    苏星厌想起小巷口里李月寒叫住自己的第一声,内心的情绪也如撒旦毒/汁,浸着不合时宜的喜悦。可这不对,真的不对,因为他是踩着谢思露的血肉得到自己所想之物。
    他认清了自己的卑劣、冷漠和自私,甚至觉得当初在李月寒房间内为谢思露哭泣的自己也透着一股伪善。
    统共接触过两次的人,他的悲伤,做作而已。
    但还好,苏星厌稍感欣慰,因为她也一样。
    高尚得不够出尘,卑/贱得也不够彻底。
    他们都一样。
    苏星厌往前几步,一只手撑在教学楼的黑色铁栏杆,风灌进他的短袖校服里面,撩起他的额间碎发,露出那双带有攻击性的锋眉,他的眼神一点点沉下来,黑得深不见底。
    风顺着电波涌进李月寒的耳朵,他的声音夹杂风声一起,带着破碎的笑。
    “好啊,月寒姐姐,我永远永远妥协于你。”
    第22章
    周末报社双休,但李月寒依然忙碌。
    她从早上起床,就先电话跟进婚纱店老板跑路的事宜,又在网上查找对方征信记录……零零散散一场琐碎下来,再抬眼看钟已到中午十一点。
    从睁眼到现在,她只灌了一杯黑咖啡,目前肚子正饿得难受。
    拿起手机刚准备挑一家外卖下单,屏幕叮咛响动一声,一条消息提示出现在手机上方。
    一分钟前的最新短信。
    她点进去看。
    苏星厌【月寒姐姐,我到你家来自习啦!现在我在门外,你方便给我开个门吗?*^_^*】
    李月寒看了眼自己的睡衣,觉得不便【等等,我马上就来。】
    她回卧室随便抽了件及膝的休闲裙换上,咬下腕上的黑色皮筋绑了个低马尾,纯素颜的面孔,脸色稍显寡淡。
    苏星厌站在门口等待,逼仄狭小的空间里面往上抬头能看到从天台门缝里渗漏出来的光。
    现在十一点五分,光线狭长且明亮,是个好天气。
    门从里面拉开,他看到了她的脸,还有运动休闲裙和低马尾,心跳不觉地加快一拍。
    班上同学曾经上网上微博找过她的照片,不管男生女生对她的样貌多少有些失望,大概跟想像中不符,不是一眼能记住的漂亮。
    “差副黑框眼镜就是班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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