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没有,还得赊借。好些人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听到有人作主,也不问三七二十一,跟着就干了。
    白微抱着纸卷回常家堡,楼鹤影接手过来揭发常丰智的罪行。简淳等人已经说了一路这个事,灾民里已是传遍了,楼鹤影再来煽动,效果更佳。
    白微进了常家堡,左虹迎了上来:“都没在厅上坐着,在楼上呢。”
    小堡有个小小的门楼,白微蹿了上去。陈王与林骏正在指指点点:“人还不算太多,有个两千?”白微道:“从受灾到现在已是过去月余,灾民能自寻活路的也等不到现在。重整家业的、卖儿卖女的、逃亡趁食的,还有死了的,能聚到这些人,简少庄主他们是真不容易。”
    王御史道:“两千,安置起来倒不难。本地就能安置下,安排返乡,常家堡的存粮也够支持他们回去。我看过了,这里还有种子。”
    陈王看着下面有为多盛一碗粥而殴斗的人,皱起眉头道:“粥棚就在眼前,为了一碗饭还能打起来。再饿下去,非出乱子不可!常丰智可杀!他们这么胡闹,要逼起民乱的!也不怕真的揭竿而起抢了他们的家产。”他隐隐存了个“饥民忍无可忍,常丰智自食其果”的剧本。
    “还没乱,”白芷还是抱剑倚柱,她的眼睛闭着,“民愤,说民怨也行,不能乱、不能乱。庙堂之上,对乱民和对顺民,心里是不一样的。他们有多可哀可怜,害他们的人就有多可恨。他们越暴戾,就越会把目光从造成他们处境的人身上引开。殿下,他们是你的羔羊,不救他们吗?”
    白微将纸卷递给了陈王。
    王御史感叹一声:“不错,是该如此,他们本是良民。”他一路的感触比陈王、林骏更深,对这些灾民的同情也更深。又看了白芷一眼,心道:可惜可惜,要是个男子,我一定劝她读书做官,造福一方。
    林骏道:“那这开仓放粮……”
    “当然是你们才有权这么做,做得好看一点。”
    林骏道:“理由总是会有的。”
    共识达成。
    到夜幕再临的时候,堡外点起篝火。很便宜的药草,大锅煮成黑汤。没下雨,灾民席地而卧,简陋的草棚着老弱妇孺,烧几根香蒲梗来驱蚊,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白芷此时却在检查王御史的“作业”,遇到这样的事情,王御史不写折子就不对了。白芷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麻烦把不该写的删一删。”
    王御史笑道:“什么是不该写的呢?”
    白芷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王御史道:“贤父女侠肝义胆,本就该表彰。”
    白芷笑道:“我杀人的,不利教化。你这一本递上去,现成的把柄说你糊涂。罢了官,你就别想再为百姓做主了。我只是因为家父受困,才赶过来的。至于家父为何受困,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御史默。
    白芷踱出他的房间,在外面看到了白微:“你忙完了?怎么过来了?”白微与她边走边聊:“天已经晚了。”走远了才问:“这些都是屠龙术?”
    “怎么会?肮脏的交易罢了。烦。”白芷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倦怠。
    白微道:“不如闹一场痛快?”
    “是啊,闹一回,往五指山下一压,怎么这么舒服呢?”白芷轻笑一声,“我得绕过这座山,我可是要开宗立派的人。”
    白微道:“师父已经与林世子也谈过了,那边的事情,他们接手。但是要咱们多留两天,等接他们的人到了,咱们就能回家啦。你的剑,也能再让他们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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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白天,闵铁龙终于带人赶到。
    陈王半是玩笑半是敲打地说:“你来晚了。”
    闵铁龙道:“属下有罪。”
    陈王道:“快快请起,来,你看……”
    闵铁龙沉默地跟随,不得已的时候才接上两句话,心里却想:【常家堡这回姓顾啦。】接手常家堡内外事务的都是姓顾的人,不是顾清羽的,就是顾家本家的,再掺几个逍遥府的人。这一路,顾家出力最多,是要拿报酬的。
    陈王与林骏并没有异议的样子,看来是默许了。
    事实上,这是林骏与陈王主动让利的。白微拿了整理好的簿子给林骏送去,林骏甚至没有打开匣子,就让白微:“拿给顾先生。江湖事,江湖了。不是吗?”陈王更是一句话没讲,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对付安王的办法了。
    整件事,顾家得了一处产业,在江湖上刷了声望,又从政斗中抽身。陈王等三人积累了政治资本,捏了对手的把柄,同时显示了自己安抚灾民的能力。两下都得了好处,过程虽然不开心,结果还都算满意。
    陈王与顾清羽话别,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问道:“不知顾小姐安在?还想向她当面致谢。”顾清羽道:“小女说,前几日若有所得,闭关去了。”陈王一脸遗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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