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起,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得仿佛像一个世纪。
    项绥依旧一言不发静坐在长椅上, 垂着眼,谁也看不透她的情绪。
    她怀有身孕,摔了会很麻烦, 这个时候不能再发生别的什么意外,苏一沁和宋茹分坐在她两边照看着她。三个人并排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手术室外气氛沉重肃穆得可怕。
    等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医生的话换汤不换药, 有了前一次下病危通知书的惊吓, 这次没人敢乐观,眼巴巴地守着,谁也不敢松懈。
    警队的人还要上班, 第一次从抢救室出来就陆陆续续赶回单位报道了, 林昭和许扬生怕祁嘉亦会出意外, 死活不肯回去,只让老刘帮他们请假,从始至终都和项绥他们一起守着。
    靳自南到外面给大家买了早餐——说是早餐,其实午饭时间都要过完了。项绥没拒绝,麻木地吃了四个小笼包和半杯豆浆。
    她不是没有一丁点儿知觉, 她还记得不能让孩子跟她一起饿着。
    医生前后又来看过祁嘉亦几次, 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又离开。
    到夜幕拉下,项绥摩挲着拇指上套着的男士婚戒, 终于启唇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爸,妈,你们回去歇会儿吧,这有我。”
    宋茹也看到她拇指上的戒指了,怔了会儿,涩然摇摇头,“回去也不安心,妈在这陪你。”
    “回去吧,休息会儿再过来。”项绥声音很轻,却坚持,“累垮身体了他会自责。”
    “你怀着孕,更是不能累到,你回去睡会儿吧。”一直深沉如海没多言语的祁英来沉缓开口。
    项绥慢慢摇了摇头,“我想再待一会儿。我有点话想跟他说。”
    她都已经这么说,他们也该给她一点私人时间。祁英来搀着宋茹回去了,靳自南和苏一沁也识相地回避先后离开。最后病房门口只剩下项绥和林昭许扬三个人。
    项绥没看他们,只轻声说,“不是跟祁嘉亦一起出任务的么,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嫂子……”许扬不放心地看她。
    “我没事。”项绥说。
    林昭他们还是没离开,只是坐在长椅上靠着墙闭眼短暂休憩。
    医生再来查看祁嘉亦时,准许了家属进病房陪同。项绥没惊动林昭他们,兀自进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瓣有些干,双眼紧紧阖着,一动不动。
    项绥站在边上盯着祁嘉亦许久,才用棉签轻轻蘸了水给他湿润嘴唇。
    她在病床旁的凳子坐下,视线落到他垂在床边微微伸出被单在的手,她伸手过去。
    原本宽厚温暖的大手有些凉意,她顿了顿,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掌包裹住。
    “你又让我伤心了。”项绥喃喃,“祁嘉亦,这次你很难把我哄回来了。”
    “我进来不是陪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敢离开,我紧跟着就会去做引产手术。”项绥的声音没有温度,缓得飘渺,又笃定得不带一丝商量余地。
    握在掌心的大手手指仿佛微动了下,项绥恍若未察,继续说,“我不会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你走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留。”
    床上的人这次没有反应了。
    眉心狠狠跳了下,有什么情绪仿佛要喷泄而出。项绥紧拧住眉,将眼眶那股酸|胀强硬忍下。
    这个晚上,祁嘉亦的情况没再恶化,但也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上午,祁嘉亦转入普通病房。宋茹揽住项绥,喜极而泣。
    “他会醒过来的。”她啜泣,“孩子,委屈你了。”
    谈不上委屈,只是……
    项绥缓缓吐了几口气,“妈,我回去睡一下。”
    项绥已经守了祁嘉亦一天两夜了,她能主动提要休息,宋茹当即就连连应允。
    “你回去好好休息,嘉亦要是醒了我给你打电话。”她安抚道。
    项绥扯了扯唇,“嗯。”
    祁嘉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鸟语花香天朗风清的一片空旷里,铁索吊桥绵延往前伸入远处的缭绕云雾,看不到头。
    仿佛那端看不透的迷雾于他有至深的吸引力,他站在吊桥中央,缓缓往前挪动。走着走着,他听到了一声低唤。
    “祁嘉亦。”是项绥的声音。
    “项绥?”
    “祁嘉亦,我是唐果,也是项绥。你快点过来。”
    “项绥……”他喃喃,顺着声源往前。
    “你再快点。”那道项绥的声音又低柔催促。
    “好,你等等我。”他回,迈开腿便要跑起来,手却突然被人轻轻拉住。
    他回头,项绥面色寡淡敛着眸,双手捂着他的手掌。
    “别过去。”她冷声说。
    “项绥?”又是项绥。他困惑了。
    “你又让我伤心了。这次,你很难把我哄回来了。”
    “对不起,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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