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的病是中医可以治疗的。
    林红玉一进门,就见屋里宫人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一般,李岩躺在龙床上露出一截被子,太子坐在床沿上,满眼是泪。
    见他们来,太子起身,居然破天荒地郑重冲他们一鞠躬:“父皇的病,还请三位多多费心!”
    丁老太医看惯生死。也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天,倒还平静。
    肖溪是年纪虽小,可自恃医术不凡,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凶险,也显得一脸平静。
    只有林红玉,对她来说,李岩是靠山更是知己,虽是干爷爷,可在她心里跟亲爷爷一样。
    她也顾不上礼节,急着冲上前,喊道:“皇爷爷,我来瞧你了。你哪里不舒服?”
    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李岩抬眼看见她一张小脸煞白,眼睛里噙着泪水,心里发暖,这个干孙女儿可真是收得好。
    “老了,老了,总有这一天。亦儿,从明日起,你要代朕上朝,先下去歇息吧。今儿晚上,就让玉丫头来侍疾,你只管放心。”
    这个太子虽然才智不足,可刚才那一幕,足见忠厚正直,亦有担当。今后只要善用良臣,不愁这新唐盛世的荣景不能再续。
    太子擦了擦眼泪,千叮万嘱地走了。
    丁老太医便让林红玉和肖溪先诊断,他最后才上前。
    一番望闻问切听,三人的眉头全都皱得死紧。
    李岩见状倒是坦然,笑道:“说吧,朕什么事没经过。若不是料到此次这关难过,又怎么会开始安排后事?”
    丁老太医便道:“皇上似是有肝腹积水……病因一时难定。”
    肖溪和林红玉对视一眼,他们也都听出来了。
    肖溪想了想,宽慰道:“初次积水未必就是多大的病。只要多加调理,便能痊愈。”
    林红玉却怎么挤也挤不出半个笑容来,也不敢开口说半句宽慰的话,就怕一开口,自己就先哭出来。
    肝腹积水……肝癌晚期也会有这个症状。如果李岩真是肝癌,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后世,也是神仙难救。
    作者有话要说:  李岩:放心,你们只管治。
    林红玉:在你肚子上……打个洞,行不?
    ☆、新唐国师
    丁老太医便道:“皇上,还请辛苦一些,不要躺平。这腹中之水若是漫过胸口,只怕病情加重。”
    林红玉便跟伺候的公公一起,将李岩扶起,半坐在床上。
    肖溪在一旁,见她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两只眼睛微红,好像随时要流泪,知道她是真心担忧李岩的安危,想上前去安慰,可在李岩的宫室中,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又不合适。只得细细在心里把这些年读的书和看过的病全都暗暗捋了一遍。却找不到好的法子,心中不免烦恼。
    李岩坐起之后,却觉得下腹沉重难忍,不免催道:“你们倒是说说看,朕这病可还有得治?!”
    丁老太医当下便道:“以其病而言,当先用泻法,再用药敛之。可是皇上年事已高,泻则伤津,只怕反而伤及元气。”
    他顿了顿,看向林红玉:“你可有什么妙思没有?”
    这些年,每遇疑难之事,林红玉每每能从旁人再想不到处着手。人人都称肖溪是天才,只有他这个当师父的最清楚,最天才的其实是这个女徒弟。
    林红玉皱着眉头,急救最有效的还是西医,穿刺引流,再输液、补血、补蛋白质。
    肖溪见她迟迟不语,怕她为难,便道:“师父,何不先以针药暂时控制住腹水增加,再用慢泄之法?”
    丁老太医皱眉:“虽可施针,可皇上这腹胀是今日晚间突然加剧,可见水来极猛,施针只怕是小火烧大锅,力所不及。”
    林红玉转头看向肖溪:“师兄觉得,能不能用银管拔脓之法?”
    银管拔脓是他们师兄妹找到的治疗脓肿的一个法子。用空心的银针刺入脓肿之处,以加快消肿。
    肖溪一惊。他可没敢想在皇上的身体上打个洞。再说引脓是看得见脓肿所在,这个却是看不见水在何处,更不知要穿多深,若是扎错了地方,简直就是弑君!
    丁老太医显然想法也跟肖溪差不多。立功固然要紧,可小命也要保呀。
    “不行!既无其他法子,还是先施针用药,看看情形,再作打算。”
    他便上前行礼,施针。又开了方子叫太医院立刻去煎药和治药膏来敷脐。
    李岩做了几十年皇帝,身娇体贵,只觉得整个下腹都要被水撑破了一般,只想哪怕早一刻消了水也是好的,便问:“玉丫头,什么叫银管拔脓?”
    林红玉一边替他捻着头顶的针,一边道:“便是拿空心的细银管穿到皇上的腹中,将水引出来。如此,还能看到皇上腹水的颜色,以便更好的地判断病因。”
    林红玉见师父和肖溪都不愿意,她也有些心虚,就没有坚持。
    李岩:……。想想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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