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玉心里早觉得老太太就跟自己亲亲的外婆一样,听她这样说,不由得眼圈一红,她二十岁就穿回去了,老太太看不到她出嫁。
    “老祖宗要长命百岁!这东西我不要,我要出嫁时老祖宗亲手给我。”
    说得老太太又是心酸又是欢喜,指着映蘋道:“你看看,这倒是个会磨人的。快收起来。你乖乖地,将来还有呢!”
    此时门外传来小丫头的招呼声:“大姑奶奶,老太太在里面跟林姑娘说话儿呢。”
    老太太连忙低声叫映蘋:“收起来。”
    映蘋一看就经验老道,手脚快得像闪电,三两下收好匣子,抱着就钻进了老太太的卧室。
    这边游姨妈就进了门,笑道:“听说林姑娘一开口,老太太就把五丫头放出来了?真是的,以后我可知道有事要求老太太,该找谁了!”说着就坐到了林红玉身边。
    老太太也笑道:“就是!以后啊,你们一个个都好好地捧着林丫头,小心犯了事,她不肯替你们求情!”
    说完又拉着林红玉道:“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明儿要到水边玩儿,你也没件厚实挡风的衣裳。映蘋,我那个麂皮小夹袄你翻出来没有?包起来,送了林丫头回去。”
    一会儿工夫,就见映蘋脸色平静走了出来,手里挽着个蓝花大包袱:“我才翻时又见有一件丝棉小背心也一起打了包。”
    林红玉暗暗叹服,这丫头成精了。
    到了采之院,等映蘋走了,春草才吐出一口长气,到门口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又折回来,低声道:“姑娘!这么多金珠银宝该怎么登记啊?”
    林红玉凝神想了想,她带来的东西,春草干妈等一干人都知道,突然冒出来这么些,谁都知道是怎么来的。到时候嘴不严的传出去,老太太可又要被人骂偏心。
    她想了想:“你去把着门,我自己看着办吧。”
    等春草出去了,她抱着这一堆财富,说不出是开心多还是感动多。
    她大概明白,老太太是怕她这性格,将来没办法跟人争财产,又怕别人眼红,才早早把东西给了她,叫人说不出什么来。她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认真整理出个清单,把东西放进了她装穿越三宝的衣裳箱子里,藏好,锁了起来。只能等她发财了,再说这些东西是她一件件置办的,就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第二天,便是给肖溪践行的日子。
    虽然是中午才吃烤肉,可是吃过早饭,游葭就跑来找她:“妹妹,我跟梅妹妹昨儿就跑去瞧过了,咱们叫上泽哥哥和溪哥哥一起去划船吧!池塘里还有好多残荷,咱们可以来个拨荷比赛,还可以玩钓鱼。”
    林红玉其实昨天累着了,今天倒不是很想这么早就过去。可是一想肖溪吃过午饭就要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便提起了精神,笑道:“那你先去,我准备好就过来。”
    她跟春草到池边时,一看人都到齐了,三姑娘五姑娘还有盈姐儿几个已经上了船,还在叫泽哥儿:“你也上来呀!”
    泽哥儿如果上了那船,就正好是四人一组,可泽哥儿却不知道怎么了,不肯上去,反而伸手拿起岸边的大木浆,一戳小船边,那小船就晃了几晃,吓得三个姑娘尖叫起来,掌船的婆子好笑道:“小爷姑娘们可别淘气了,小心跌进水里去!”
    泽哥儿放下手里的木桨,没说话,嘴角难得地抿着一丝笑。
    倒让林红玉想起老太太说他小时候最淘气的话来,也忍不住笑着喊道:“泽哥哥,再推她们一把!”
    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都在小船这边,没人看到她来,这一喊,众人全回过头来,看见林红玉的模样全都目瞪口呆。
    林红玉个子小小,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却穿了件老人家才穿的秋香色寿缎夹袄。那夹袄太长,倒成了褙子一般,都快拖到脚下了。
    三姑娘和盈姐儿便先笑出了声:“哦哟,哪里冒出来个小老太太!”
    林红玉也知道自己这身有点滑稽。可是她不想浪费老太太的一番心意,也确实怕受寒,便穿了这麂皮夹袄来。
    听她们这样取笑自己,她也不恼,蹬蹬蹬走到池边,就去拿那大木浆,可她人瘦力小,好容易颤颤微微地拿起来,“吧嗒”,木浆又掉下了地,差点儿砸着她的小脚。
    众人全放声大笑起来。
    肖溪本来站得远,一直等着她来,见状忙快跑过去,想去帮忙,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泽哥儿伸手拿起了木浆,对林红玉露出一丝腼腆的微笑:“我来!”
    林红玉被那抹笑惊艳得晃了一下眼,呆呆地点点头。
    就见泽哥儿利索地拿起木浆。
    五姑娘狂笑尖叫:“啊……快开船快开船!别叫他得手了!”
    船娘立刻一撑篙,小船平滑地滑出去几尺。
    三姑娘和盈姐儿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手笑道:“推不着!碰不着!”
    谁知道她们话音未落,泽哥儿就几步跨进了水里。秋天水已经枯了,可也到了泽哥儿的大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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