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死之前,死守礼教的都是蠢蛋。见肖溪是真担心玉儿,不但不怪他不知礼仪,反而觉得这孩子胆大心热。
    她便忙解释道:“是我长孙媳妇的弟弟,几个孩子极要好,想是在外面等着急了。”又对肖溪道:“别担心,丁老太医说了,就是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这一针下去,今儿晚上这烧就能退了。不碍事。”
    肖溪见老太太没怪自己,还帮他说话,心里感激,冲老太太展颜乖巧一笑,这才对着丁太医鞠了一躬:“老太医,怎么发烧不吃药,反倒扎针呢?”
    “只是普通寒邪加上受惊,这才施针拔出,无需用药。”
    吴太医听了默默点头,可又暗暗惋惜,他便知这个道理,却没有这一针拔寒的本领,到底还是要用药。
    丁老太医见肖溪在一边依旧凝眉不语,并无恍然大悟的模样,心想我已经尽量说得浅显,这孩子却还是听不懂,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他便不再解释,起身欲向外走。
    没想到又听肖溪问道:“可是寒气蕴结于内,用药从里而外容易驱散,扎针是从外至内拔寒,为什么反而比用药好呢?”
    丁老太医万万没想到,这孩子不但要知其然,更想要知其所以然。
    望着肖溪明澈的眸子,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他站住脚,捻须问道:“你……问这许多做什么?”
    肖溪眉眼好像有阳光闪过,异常明亮:“我想跟您老学医!”
    丁老太医愣了片刻,哈哈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朋友,我不收徒。”他就算要收徒,也不会收这小子。虽然看着资质极佳,但既是出身仕宦之家,学医必会半途而废。
    他本以为肖溪被当众拒绝,必定会哭丧了脸不开心,却没想到肖溪居然冲他胸有成竹地灿然一笑:“那……我再想想法子。”
    丁老太医不免觉得纳罕,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有意思?
    一时,众人出了林红玉的屋子,到堂屋坐定,老太太便跟丁太医热络地话了一会子家常。
    丁太医略喝了半盏茶便起身告辞:“说来跟这林姑娘有缘。我游走天下十年,今儿前脚进家,贵府就来人请,我听得是急症,怕犬子明日当值回来耽误了,才跑了来。这会子我要不赶紧回家去,我们家老太太的擀面杖只怕就要擀我的肉了。”
    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吴太医忙也跟着告辞。
    老太太便亲送两位到采之院的院门口,又让老成的婆子送他们回家。太医们的地位虽是不高,她却从来不敢在他们面前拿着架子。你待人如何,人待你如何。虽不至于故意开错药方,可若不是她年轻时就一向待这丁老太医极客气,只怕人家今日也未必肯来。
    听得林红玉无事,老太太便跟游姨妈回了萱喜堂,吩咐大家散了。
    肖溪跟郑守泽一路没话,回了郑守泽的布云阁。
    一进屋子,就看见两个小姑娘笑吟吟地起身站了起来。
    看上去,两人都打扮过一番,头上戴着新艳的红绢花串,一人银红,一人粉紫,从黑亮浓密的头发旁边垂下来,映得小脸十分明媚。
    郑守泽便叫道:“三姐姐,盈姐姐。”
    肖溪心里有事,并不多看她们一眼,敷衍地叫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待坐下,三姑娘便道:“听说今儿去瑞王府,林家表妹乱跑,还冲撞了皇上,给吓病了。你们过去瞧了,她是晕着还是醒着?”
    她们今天可憋了一整天的气,这会子听到这个消息才忍不住开心地跑出来打听。
    她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盈姐儿只抿着嘴在一旁笑。
    肖溪黑眼眸往她们脸上一扫,忍不住冷声道:“三姐姐既知道她遇见了皇上,怎么不知道,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干孙女儿,算得半个郡主了?!”
    三姑娘一听愣住了,忍不住看向盈姐儿。这些事,可都是盈姐儿告诉她的,没提这茬呀?
    盈姐儿也是听五姑娘说的。五姑娘只说林红玉单独留在小阁,结果遇到了皇上,把游家姑母气得半死,不准她们议论这事。
    “哈哈,你们听谁说的,根本在骗人。想想也知道,皇上自己已经有那么多亲孙女儿,要认个干的做什么?”盈姐儿捂嘴冷笑。
    郑守泽难得地皱了眉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游家姑母说的!”
    盈姐儿的冷笑僵在嘴边。
    三姑娘气得绯红了脸。
    肖溪站起身,亲自给她们往杯里续茶水:“以后,你们对林妹妹可要敬着点儿,毕竟她如今身份不同了。”
    三姑娘和盈姐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视一眼,一推杯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两人一出门,盈姐儿便嚷道:“我们去找五姐姐问个清楚,我还是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游佳年你的营养液!拥抱!
    ☆、嫉妒使人落后
    两人便气呼呼地朝五姑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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