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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诗连标点一共是二百四十九个字,温钧深呼吸一口,将心神沉浸到诗的意境里,一笔挥就,大气不喘,在铺开的纸上笔走游龙。
    因为太过放肆,甚至不知不觉写到边缘外面去了。
    他没有停笔,还在写,不停的写……
    温钧的姿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都是私塾里的学生,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科举,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书法上。所以其他人用得多是中规中矩的字体,比如楷书,比如馆阁体,比如行书……因为中规中矩,也就不需要大肆挥洒笔墨,顺顺畅畅写下来也就是了。
    只有温钧,瞧这个架势就不简单。
    三场比试一场都没赢的城北私塾学子有些紧张,忍不住停下来,偷偷踮脚去看温钧的纸。
    等看到上面乱七八糟一通鬼画符,松了口气。
    字都写不清楚,还敢来参加比试,难道城西私塾没人了吗?
    城北的学生心里嘲讽,手上也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有点自得,感觉头名马上就唾手可得了。
    终于,大家写完了。
    只剩下温钧还在写,姿势大开大合。
    三个私塾先生见状皱了皱眉,不由得上前看了一眼。
    只一眼,脸色突变,各不相同。
    孙老先生是惊艳和惊喜,另外两人却是绝望和恼怒。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场比试,城西私塾又要赢了。
    这样赢下去,他们就是三场比试的赢家。接下来还需要比吗,他们妥妥的第一啊。
    郑秀才咬牙,十分的不甘心,转头和张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先生有些迟疑,不过眼看温钧快要写完,容不得思考,只得狠狠心,恶狠狠地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有了约定。
    不一会儿,温钧写完了《将进酒》,停笔收气,脸色满意地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给三位先生点评。
    孙老先生摸了摸胡子:“我觉得不用看了,头名是谁,已经有了定论。”
    郑秀才冷笑:“头名是谁,老先生倒是说说看。”
    他无视了温钧的存在,点了几个城北私塾的学生:“他,他,还是他?”
    孙老先生皱眉:“字就摆在这里,你看不见?”
    他点的是温钧的字。
    其实城西私塾对于新增加的比试很有热情,来了好几个人参赛,不止温钧一个。但是孙老先生扪心自问,觉得他们再好,也比不过温钧这笔字。
    不是他偏心,这场比试的头名,温钧当之无愧!
    可是已经勾结好的郑秀才和张先生,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呢?
    张先生上前看了看,一脸嫌弃道:“孙兄,不是我说,这字不行啊。”
    “哪里不行?!”孙老先生有点愣。
    如果温钧的这笔字都不行,在场十几个学生,谁的行?
    张先生厚脸皮地指了自己的爱徒:“我觉得他就不错。”
    郑秀才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你,你们!”孙老先生终于回过神,明白了他们的无耻勾当,气得说不出话,“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们别忘了,徐大人他还在!”
    郑秀才:“……”
    张先生:“……”
    徐县令一直没说话,也没发问,存在感太低,他们竟然将人给忘了。
    徐县令还在和周兄低声说着什么,听到自己名字,回过神,站起来干咳一声:“怎么了?”
    “大人,学生觉得这笔字当为第一,这两人却昧着良心胡说八道,学生不服,请你评判!”
    孙老先生是秀才,而徐县令是官,是举人,所以就算孙老先生年纪一大把,面对徐县令,还是要自称学生。
    徐县令听着有点不好意思,摆手道:“孙老先生德高望重,快别折煞本官。”
    孙老先生脸色倔强:“请大人评判!”
    徐县令有点无奈,上前一步:“既然你们有纠纷,本官就厚着脸皮看看,帮你们参度参度。”
    他一边说,一边从高台下去,还示意周兄一起下去。
    周兄闭上眼,懒得搭理他。
    他悻悻然地放弃了,自己背着手下去。
    郑秀才和郑先生看见县令真的下来了,有些慌张,对视一眼,眼底又闪过一丝不死心。
    说不定……
    徐大人也觉得这笔字不好呢?
    温钧这字体,虽然临摹的是当今天下最出名的狂生周放,可是还没得其中精髓,字体甚至还有轻微变形,并不是很相像。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只是学子、是考生,比试的应该是馆阁体。
    一个狂草,上不得大台面。
    说是第一,可以,说不是第一,也可以。
    郑秀才就是这样才敢大胆地胡扯,觉得自己虽然偏心了一点,但是还算可以理解。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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