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泰回答的很是随意:“我带你出来便是去鞠场,要为一个月后的赛事准备,见贡院开门,就过来瞧瞧热闹。”
    朱泰一听,便觉得萧明远果然还是之前那般不知世事的模样,这让他自在许多:“如今也瞧过了,不如现在就去鞠场?我之前刚学得了两个花样,正好给殿下展示一番。”
    萧明远点点头,不再多看,开口道:“走吧。”
    车舆缓缓而行,很快便拐入了另一条街巷,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而另一边,魏家马车已经速速赶到了药铺。
    魏临让魏宁和霍湛先回去,魏四郎虽然不太乐意,可还是听话的照顾着湛弟弟回家。
    等到了药铺门口,伍氏头一个下来,去瞧自家相公。
    许掌柜根本不用伙计提醒,便小跑着出来,看到魏临和霍云岚后赶忙行礼。
    可还没等他说话,魏临就开口道:“准备个屋子,叫郎中进来。”
    说着,后面自有小厮将迷迷糊糊的魏二郎扶下马车。
    许掌柜心里一个咯噔。
    他算不得是个很有盘算城府的,可是能被霍云岚相中,在这都城里做了掌柜,许掌柜也很是精明。
    这会儿瞧着魏家二爷走都走不动,还要让人扶,许掌柜就怕他是生了急病。
    急病最是难治,若有个好歹,自己差事要丢了不说,怕还会得罪将军府,以后在都城里生活都艰难。
    但是凑近了瞧,许掌柜便觉得魏家二郎不过是发热。
    每年科举之后病倒的举子都有不少,倒也不新鲜,他们药铺里早就准备下了皂独附姜汤,还有旁的药材,自然是顶用的。
    放了心,许掌柜脸上也松快不少,赶紧吩咐人去收拾,又去喊了坐诊郎中里最得力的吴郎中去诊脉。
    很快,魏二郎便躺到了厢房的床榻上,盖了被子,眼睛似睁非睁。
    吴郎中取了脉枕,坐在床边,一边捻须一边给魏诚号脉。
    不多时,他便站起身来对着伍氏道:“夫人放心,二爷只是偶感风寒,稍事休息便好,吃喝上也要有忌讳,我自会开方子,禁忌也都写下来,以保二爷妥帖。”
    寻常外人来诊脉,吴郎中必然要好一番说道,医书里的词儿恨不能全说一遍,最后才用一两句寻常话总结一下结论。
    这样才能让寻常老百姓觉得他有本事,即使吴郎中的诊金要比旁的郎中贵一些,他们也乐意。
    人往往如此,越是听不懂越觉得高深莫测。
    可现在来的是主子,霍云岚又是个不好糊弄的,吴郎中自然能多简洁就多简洁。
    伍氏听了这话便放了心,谢过了吴郎中,而后就让婆子给吴郎中付了诊金,使人去跟着吴郎中开方抓药。
    魏临和霍云岚则是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他们自然也是关心魏诚的,可是人家正头娘子在这里,他们只需要陪着就是了,旁的并不需要多说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霍云岚恍惚间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在往里看,却不进来。
    因着内外间隔着道门,霍云岚有些瞧不真切。
    不过苏婆子站的位置好,一抬眼就瞧见了门口那人,待看清了,苏婆子便扭头对着霍云岚低声道:“是左先生。”
    霍云岚要送给左鸿文的野山参便是苏婆子送来的,这会儿自然认得出。
    魏临也听到了苏婆子的话,便对着霍云岚说了两句,就出了门。
    不多时,魏临再回来,左鸿文就跟在他身后。
    霍云岚安静的打量了一番,显然这位左先生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大抵是大仇得报,心绪开朗,加上霍云岚专门叮嘱过药铺一定要好吃好喝好药的招待,如今的左鸿文竟然比上次还胖了些。
    只是他到底是生着病,加上以前遭了大难,亏损过多,比起寻常人还是瘦弱的。
    气色倒是好,想来谢家留下的野山参确实有用。
    左鸿文脸上依然戴着面具,却不是之前那个木质的,而是个精心打造的铁质面具,更为贴合,瞧着也不算突兀。
    而他看到霍云岚后,便端端正正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收留之恩。”
    霍云岚笑着还礼,并未多言。
    心里却明白,左鸿文拜自己,便是因为他和自家还有些疏远,或许充满感恩之心,可到底要不要到魏临手下效力,左鸿文怕是还没想清楚。
    毕竟报恩和报效是两回事,毕竟投入门下便是把自己的前程理想一并交付。
    读书人,越是读的多越是分得清。
    魏临则是轻声道:“我二哥还未醒,待他醒来,我自会告诉他先生来过。”
    可话音刚落,就听床上传来了魏二郎轻缓的声音:“你,可是师兄?”
    左鸿文一听,立刻看过去,对尚未成有些红的双目,他大步走到了床前。
    见魏诚要起身,左鸿文眉头微皱,哪怕只能瞧见半张脸,却依然能看得出掩饰不住的关切:“二郎,赶紧躺下,修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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