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心平气和的谈话在他们之间属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但是这样针尖对麦芒的默契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宝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后来快到了直接越过两个红灯,但是这对于陈滇明而言更只是一张标着数字的罚单寄送到家里来的小事,他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就是,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真正的问题。
    关键是这车在急速转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瞬间刹在了路边。车内剧烈晃动着,陈艾北及时抓住了车门上的把手这才没有撞到头,她想了想,按下了开车解锁键,狠狠的摔门下了车。
    “这饭我不吃。”末了,只剩下这句话飘荡在路边,车子如离弦之箭飞快驶离,早已不在原地,只留下车尾部的排气管中排出的一股浓烟,呛得她咳嗽起来,这倒像是代替着陈滇明从鼻孔里发出来的怒气,一样的让她难以接受。
    第18章 失落之章 伤情
    啪嗒、啪嗒、啪嗒。
    这是雨滴拍打着窗外保险网上的空心铁栏杆上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浑厚。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屋内客厅里古老的摆钟发出的整点报时声。熟悉而不厌其烦。
    当李沁然将最后一件洗后晾干的衣服叠好并放进衣柜里的时候,她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次终于可以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周末了。她环视了亚舒芳的卧室,然后走出来,发现家里整个都暗了下来,阴暗得如同山顶洞人居住的洞穴,潮湿而带有一丝阴冷,夏天那持续高涨的叫嚣温度再也不复返,彻底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四季的小剧场,接下来就是秋天要文艺登场了。
    只是她还是会有些意外。
    “天哪,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她赶紧又跑进了亚舒芳的卧室里,发现雨水全都如泼洒的莲蓬头被倾斜甩到了房间里,她赶紧跑去拉开窗帘,窗帘也已经几乎全部打湿,她对抗着呼呼的风力,马上关上窗户,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又去关其他房间的窗户,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看着大把大把的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个刚刚失恋后的小姑娘在撕心裂肺的哭泣,泪水多到了以泪洗面的程度。她突然间感到一股淡淡的悲伤,她开始在思索世界上是否有上帝存在这件事,如果有,那么是他正在难过吗?
    陈艾北看着陈滇明的车开远了以后,这才失落的往回走,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突然间风云变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呼呼的风吹得一些老树都在不停颤动,她记得这熟悉的前奏,这是每次突如其来的大雨的前奏,她开始发疯般跑起来,她不熟悉X市的路况,她以前不是住在X市的,她和王菊容可以算是一个外市人,只是为了就读集英高中而搬到X市的。
    雨早就不近人情的畅快淋漓的下了起来。
    上帝也会对于戏弄人类的人生这件事而感到无限乐趣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人总要经历种种与自己期许的生活所背离的事情,才会接受被命运翻云覆雨的必然性呢。
    她不知道哪里有最近的公交站牌,她只知道陈滇明已经把车开远了,他今天要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这决定着他后半年的直接经济效益,她知道他会为了这件事而彻底地扬长而去,不会想到他的女儿此时正在为如何回家而感到无所适从。她原以为她早就应该习惯了这一切的,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他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撇下她不管,何况今天是她自己非要下车的,她谁都不可埋怨,她只能怪她自己。
    于是,她跑了起来,虽然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她明显体力不支,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知道她就算是淋成了落汤鸡,她也要这样一直跑下去,直到她能看到一个可以暂时容身的小小的公交站点,那也是她回家的唯一希望,她摸摸口袋里的仅剩的两块钱,那是上午体育课前和李沁然去食堂买过东西之后的找零,她差点就打算放到文具盒里,她差点就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明明前一分钟她还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思索着他们生活里的喜怒哀乐和爱恨别离。
    她此刻好想快点回家去,哪怕那里只有王菊容等着她,哪怕王菊容会大惊小怪的问着她各种细节的真相,哪怕家里等着她的只是一顿粗茶淡饭,那也比她心里装载着大大小小的疙瘩隐忍不发的去和陈滇明一起去吃那顿精致华丽的饕餮盛宴要好得多。
    她居然会再一次在现实面前低头,她要承认她和陈滇明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这是陈滇明以前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她此时此刻想要的不过就是想一家三口一起坐下来,安静的吃顿粗茶淡饭而已。
    她的全身已经被淋得湿透,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她甚至还在自嘲,会不会此刻有人正在窗前看着这一切嘲笑她的狼狈,不负责任的丢下一句评论:其实都是你自找的。
    这次,一定要考好,不为别的,哪怕只是为尊严而战。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暗发誓。
    窗外的雨声似乎是越来越小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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