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久制止了他的动作,低沉的道了句,“我来,”下一刻,他拿起刑架上的一只黄金锤,就往“春嬷嬷”贴着刑架的拇指上砸去。
    沉闷的锤声和着骨裂声响起,原本晕过去的“春嬷嬷”闷哼一声,倏地抬起头来,目光阴鸷的朝张久刺去。
    张久见他朝自己看来,妖冶的眉目间露出三分笑意,“嬷嬷既然醒了,不妨将之前与我招供的罪行,再与太子交代一遍。”
    春嬷嬷重刑加身,疼得直喘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他艰难的转了头,朝靠在太师椅上的萧询看去,断断续续道,“是我……记恨太子妃欺我瞒我,将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弄,左右我也没几天活头了,索性便掳了贺祈,设下这个局来。”
    贺祈,正是吴婶从前服侍过的小主子。
    萧询挑起眉来,眼神犀利的直视着他,“你是通过谁搭上吴氏这条线的?还有,吴氏进京不到半月,贺祈的下落就连她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贺祈的下落?”
    春嬷嬷听萧询这般问,浑浊的瞳孔骤然一缩,抿紧了唇,再不开口。
    萧询见他缄默下来,侧首冲张久使了个眼色。
    张久会意,扬起手中的黄金,又砸在了春嬷嬷的食指上。春嬷嬷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他眼底一片通红,眼看着张久还要再砸第三根中指,他急忙道,“别再砸了,我招就是!”
    “说!”萧询短促的呵斥了一声。
    春嬷嬷道,“二十年前,我曾是宫中的太监……国师府有几个宦官,他们都曾受过我的恩惠,所以,我让他们给我捎带个东西,是很容易的。”
    “至于贺祈……我根本就不用寻他,去岁贺家被抄时,他和他姨娘原就是我来安顿的。”
    “而我,原名也不是富春,而是齐逸。”
    富春和齐逸这两个名字从春嬷嬷的口中吐出来,张久和萧询都变了脸色。
    他们看过史官笔录,都知道,二十多年前,富春曾是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宦官,就连当年先帝突然暴毙,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齐逸,则是被先帝抄家灭族的宜春伯府的嫡幼子。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是一个人。
    不过也只有这样,他短时间内搭上吴婶这件事才能解释的通。
    萧询拢着眉心,神色变幻了几瞬,看向他又问,“你与陆赫,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陆赫,齐逸招供的就更痛快了,“当年,他肯救我,是看中了我这一手调教女人的本事,想让我为他所用,帮他调教女人,我也正好需要一个藏身之处,就答应了他,随他来到了北庄。”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并不知晓我的另一重身份。”
    “先皇当年暴毙,可是与你有关?”长久的静默后,萧询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齐逸闻言,满是鲜血的脸上涌起一抹瘆人的冷意来,“是我!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的祖父和父亲分明没有通敌,可他却听信慕家人的谗言,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祖父和父亲,就诛了齐家全族!”
    “你可知,我最小的侄子、侄女他们多大,两个月,一对龙凤胎,才两个月啊,他连他们都不放过,刑台上,刽子手的刀劈下来,就那样将他们一分为二……”
    “他们还那么小,满地都是血……”
    回忆起当年刑台上的那一幕,齐逸的眼泪冲出眼眶,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奶娘站在刑台远处,紧紧的抱着他,死死的捂住他的嘴,指给他看,“哥儿,你要记得,你的家人,他们都是死在狗皇帝的手中,你以后一定要出息,给你祖父祖母,爹娘兄姐,侄子侄女报仇!”
    也是因为那一幕,因为奶娘的话,他长到八岁后,便怀着一腔孤勇,头也不回的进了宫。
    刚进宫的日子自然是难熬的,最下等的小太监嘛,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
    当时,跟他同批进宫的小太监,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去了一半,只有他,不要脸面,不畏一切,拼了命的往上爬。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替家人报仇。
    所幸的是,他后来也的确做到了,他亲手将毒药喂进那个狗皇帝的口中,在他想要求救时,用软枕闷住了他的口鼻……
    地牢中,齐逸静静的追溯过往,要说遗憾,也是有的,宜春伯府还后继无人,他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给列祖列宗供奉香烟了。
    地牢外,庄子出口。
    上马前,张久面色复杂的朝萧询看去,“太子,您可有想好,春嬷嬷他该如何处置?”已经离开了地牢,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再称呼齐逸。
    萧询默了片刻,拧着眉心沉声道,“等樱花国王子和使臣团走后,连带着供词和证据一起移去大理寺罢!”
    张久应了一声。
    接着一行人策马,又朝城中奔去。
    等回到内城,已经是丑时末了。
    萧询顾及着时间太晚,便没有去洛神苑,而是径直去了书房歇下。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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