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么打仗、什么筹钱更加重要的大事。”
    兰沁禾一愣,继而又苦涩道,“母亲,只怕等不到那一日啊。”
    谁又能保证大皇子日后会是什么样呢。
    “愚公移山,但凡动摇根本的大事从来不是一日之功。”万清浅浅地笑着,“母亲的日子到头了,在朝中周旋了三四十年,意气、志气都早就磨平了。可我的女儿还在,三十年后我的孙儿还在,西朝也是如此。龙骨一日不碎,龙魂就一日不息,你明白吗?”
    地利人和渐起,缺的不过天时而已。三分有二,足矣。
    万清微微仰头,望向了远处,“自尧舜禹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历时二十四朝。从石器到金属,从土房到高楼,日子总是越来越好的,沁禾,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她顿了顿,“将目光放远些,做官为何,忠君为民而已,二者得其一,就不负来世一遭。”
    “母亲。”兰沁禾咬着唇,眼眶微湿,“可若是不能两全,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祖?”
    万清扭头看向她,“我只是说最坏的打算而已。如今龙首已抬,跃深渊、见青日是早晚的事,你只要静心教导大皇子就是了。”
    “母亲真这么想?”
    万清闭目颔首,“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我便能这么想。”
    兰沁禾低头,她看着自己的祥云官靴,半晌开口,“女儿明白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万清换了话题,“我听闻你之前在内阁几次与殷姮争吵,你们现在如何了?”
    “我来时还碰见她,与她家常了两句。”兰沁禾帮万清滑下来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母亲放心吧,我和殷姐姐感情依旧,不会因为政见不同就闹别扭的。”
    “那就好、那就好……”万清笑了两声,继而又淡了笑意,“你平日得空还是多去看看她吧。”
    “怎么了?”兰沁禾不解,“她手里的公务和家事也忙,我不好多打扰她。”
    万清听罢,轻叹一声,“只怕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打扰她了。”
    兰沁禾一怔,“母亲何出此言?”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有人问我为什么文名明明是九千岁,慕良的戏份却那么少,并不是这样的,他最多只占半个千岁。
    自尧舜禹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历时二十四朝。从石器到金属,从土房到高楼,日子总是越来越好的,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下一朝、下下朝,只要有人生了这个火苗,千百年之后总有机会窜天灼日。不必执着于西朝,将目光放远些,做官为何,忠君为民而已,二者得其一,就不负来世一遭。
    千岁千岁千千岁,华夏之久,千千年永续。
    第一百零五章
    万清没有跟兰沁禾细说,  慕良也并未给兰沁禾递任何消息。
    他们都看得明白,  王瑞这次回来是做什么来的,  而他们也并不打算阻止,  因为兰沁禾和殷姮,天子只能容下一个。
    万清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慕良选择了自己的妻子。
    兰沁禾愈加惊疑不定,她连夜敲响了殷府的大门。
    门房开了门,给兰沁禾行礼后道,  “郡主您来得不巧了,我们家大人有事出城了,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您要不改日再来?”
    兰沁禾踉跄了两步,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
    到底是什么事?
    她想去问问慕良,  慕良手里一定有情报,  可今日慕良又在乾清宫伺候皇上,并未回千岁府。
    十月的夜晚,  秋风拂过,  兰沁禾忽然一阵哆嗦,心骨皆凉。
    殷姐姐在户部做得好好的,  这些年几乎是力挽狂澜,将连年的赤字扳回抹平,等过两年和西洋的贸易多了,很快就能把银子堆起来。眼下又在打仗,户部尚书如此重要的位置,  她就算犯错也不会立马摊上什么大事。
    ……亦或者是说,她已经摊上了什么罪无可赦的大事了。
    王瑞……
    兰沁禾瞳孔微缩,赫然想起了那每日坐在内阁角落里的老人——被殷姮背叛到抄家革职的前任首辅。
    倾巢之仇,安能不报。
    两朝首辅,就算如今被拔了爪牙,要碾死一个年纪轻轻的殷姮也还是绰绰有余。
    兰沁禾所料不错,就在第二日的内阁与司礼监的御前议事上,王瑞站了出来。
    皇帝有些意外,这些日子王瑞虽然身在内阁,但是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基本一言不发,今日却在议会上站了出来,实在让人意外。
    不过今日殷姮告假,王瑞站出来说话也情有可原,思及此他遂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禀报圣上。”古稀之年的老人颤巍巍地下跪俯首,“老臣要为天下第一忠臣翻案。”
    “天下第一忠臣?”皇帝笑了下,“谁啊?”
    王瑞抬眸,眸色锐利,绽出了年迈雄狮的最后一抹威气——“陈宝国。”
    兰沁禾扶着放票拟的案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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