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过家家么,说打就打,说停就停?”
    “那属下派人去回复?”
    北堂晖想了想,说:“这事先不忙,前些日子让你去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谢阳犹豫地看了一眼门外,又瞧了一眼北堂晖的神色,低声说:“康统领杀良冒功确有其事,属下已经将目击的军士带了过来,等您提审。”
    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他们攻打平洲的时候,平洲守将薛旭从前出身西关大军,因战功被升迁至平洲做守城大将,薛旭此人熟兵书,善用兵,康御剑的人与平洲守军三战三败,久攻不下之际,竟然为了躲避北堂晖的责罚,杀了附近一个村落的良民冒充平洲守军。
    谢阳低声说:“前些日子您从沔城回来之后便说要查一查浣剑十八骑,属下已经查过了,九王爷说的那些罪状,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北堂晖眸中一闪:“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真假掺杂,但是譬如平洲杀良冒功和贺州虐杀良民,这些是真的。”谢阳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犹豫地说:“康统领领兵在外,有的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咣当!”一声,桌上的砚台被北堂晖扫落在地,他怒道:“荒唐!”
    北堂曜让他小心浣剑十八骑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一番查察之下问题竟然比这严重多了:“擅杀无辜良民,我等与流匪有什么区别?枉自我西关大军责朝廷穷兵黩武、拒谏饰非、草菅人命,这与北堂曦有什么区别?”
    “把康御剑给我叫过来!”
    哪里还需要他去叫,康御风听见房里的动静早闪出去找人了。
    “大哥!”康御风匆匆闯进康御剑的房里,焦急地说:“王爷已经知道了平洲的事,现在正找你呢!”
    “莫急。”
    康御剑正在擦拭手中的剑,想了想站起身:“躲也不是一回事,我们去见王爷。”
    书房中是山雨欲来,北堂晖阴沉着一张脸,见康御剑来,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康御剑毫不犹豫地跪下:“回王爷话,十七年。”
    从康御剑还不是浣剑十八骑的统领开始,从北堂晖还不是定远王开始,整整十七年。
    “老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还为你跟他发了一通的脾气,还为你跟他辩解。”北堂晖说着抄起手边的狼毫笔狠狠丢过去,墨水甩了康御剑一身都是。
    他怒斥道:“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浣剑十八骑都做了什么!”
    康御剑跪在地上不说话,北堂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杀良冒功?嗯?”
    “虐杀良民?嗯?”
    “之前还要九王妃的命?啊?”
    “解释啊,给本王一个解释!”
    “属下......”康御剑抬头:“无话可说。”
    因为这些事都是他手下的人做的,当然也有意无意的,也得了他的默许。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北堂晖问道:“是自己了断?还是本王动手?”
    康御剑没想到北堂晖开口就要他的性命,辩解道:“这些事属下是做错了,可是王爷呢?”
    “你什么意思?”
    “王爷攻打北廷,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康御剑死死盯着北堂晖的眼睛:“王爷是想要那把椅子吗?还是为了躲避自己的责任?”
    北堂晖想要那把椅子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若是他想登基称皇,十几年前惠成帝刚刚登基根基尚且不稳定的时候,就应该一举起兵,何必等到现在?
    北堂晖一脚踢在康御剑的肩膀上,将他踢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王!”
    康御剑爬起身,跪得端正:“浣剑十八骑与北廷皇室同生同死,从来只效忠帝王,先帝在位时将我等赐给了王爷,可是王爷呢,王爷将我们当做了什么?”
    “若想效忠帝王,去啊,登封城中坐着的便是如今北廷的王!去啊!”北堂晖气急,冷笑连连:“你们果然还是在不满我将浣剑十八骑借给北堂曜是不是?”
    浣剑十八骑曾被北堂晖‘借’给北堂曜几年,后来还是被北堂曜硬还回来的。
    “浣剑十八骑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北堂晖瞪着他:“第一条便是‘忠心,侍主’,第二条是‘为主战,力竭可亡’,你们都做到了哪一条?啊?”
    “都给我滚,我西关大军养不起你们这些爷!”
    谢阳急了:“王爷,康统领纵使有错,可也有大功啊,求王爷开恩,让康统领功过相抵吧!”
    “若是为他们求情,你就跟着一起滚!”
    谢阳闭了嘴,康御剑眼眶气得通红,瞪着北堂晖的背影许久,拳头松了又紧,最后闭了闭眼站起身:“王爷,保重!”
    说罢带着康御风一回身,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谢阳心里也很难受,毕竟这些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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