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
    “以王爷之才,回去不难,只是这条路上多荆棘,您要事事平安才好。”
    您要事事平安才好。
    连祝福都是隐忍的,别扭的,卫珉鹇说完才觉得有些难堪,连脚尖都无意识地在膳房水光的青石板上划拉了两下。
    应该没有很明显吧......
    北堂曜一愣,心头忽然涌上来千般滋味,酸涩的,饱涨的,又好像有什么想从心口溢出来,想让她知道。
    有多少年了,只身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的滋味?
    所以是不是他也可以......拥有一束光?
    张了几次嘴,最后却只哑声问道:“卫珉鹇,你喜欢凤凰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正儿八经地叫她,卫珉鹇不明所以,点点头笑道:“还行。”
    他轻轻地笑了,本来生得就好,眉眼柔和下来的姿色,像她宫中一夜绽放的台阁绿萼梅一样,明媚非常。
    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那人冲她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不是……等等,您说清楚,您又知道了什么……
    “多谢六殿下的酒,本王很喜欢,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其实她早困了,见人终于有要走的意思,紧走几步说:“行,本宫就不多送了,王爷慢走。”
    他还抱着两坛子酒,目送她回了寝殿,才回了自己的居所。
    这一夜的雪下得当真很大,请月院里落满了小腿高的积雪,南宫孝宽和陆海潘江三个一人一碗姜汤,躲在房里看北堂曜吭哧吭哧地在院子里挖坑。
    他这院子不比那温暖的膳房墙根儿,冻得严严实实的,一铁锹下去,震得虎口发麻都挖不开多少。
    架不住他心情愉悦,一点都不在意大雪又落了他一身。
    “你家主子……又受什么刺激了?大半夜挖土玩儿?”南宫孝宽呼噜噜把姜汤喝了半碗,抱着灌满热水的汤婆子舒服得喟叹了一声,谁说他们习武之人不怕冷,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怕冷!
    “属下不知啊,今天从麟趾宫回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刚才才回来。”陆海也呼噜噜直喝,伸长了脖子去看:“还不让我们帮手,不知道在干什么。”
    南宫孝宽也觉得很奇怪,指了指脑袋:“该不是天儿太冷,冻傻了吧?”
    潘江不太喜欢姜,喝一口就要吐舌头,拧着眉头说:“看主子带回来两个坛子,应该是要把那个埋起来吧?”
    “嗯?”南宫孝宽扭头看他,忽然有些兴奋地说:“打开看过了吗?该不是人头罢!?”
    陆海潘江两个用一种莫名地眼神看了南宫孝宽一眼:“不,就是普通酒坛子,您想多了。”
    他们三个闲话的时候,北堂曜已经埋好了那两坛子梅酿春,把铁锹丢到雪地里,拍了拍手,一回头就看见那三人穿得厚实无比坐在房里窗后,一人捧着一只碗,不晓得在那里看多久了。
    北堂曜:“……”
    “近日很闲?”
    陆海潘江见他走过来,赶紧给递上擦手的帕子,他身上几乎都被雪水打湿了,怕是要去换身衣裳才好。
    南宫孝宽裹得严实,盘腿坐在原地半点都不愿意动弹:“还行还行,年底了,楼里生意不好做,咱们也得过年不是。”
    北堂曜任陆海潘江给他解下外袍去烤干,自己站在火盆前伸手烤火,手上早僵得半分知觉都没有,烤了好一会才恢复一些。
    他说:“你得当心些,别让北堂晖知道你在我身边。”
    说起北堂晖,南宫孝宽嘿嘿一笑:“马~未~央~”
    北堂曜:“......”
    “你不地道,什么时候有的婚约兄弟我都不知道!”
    “......”
    “你也好本事啊,她马氏一族在北廷朝野那是第一世家,嫡出的三小姐都能被你骗来?好手段,好手段。”
    北堂曜上下翻转着手,五指摊开,修长的指节间都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前几年还会生冻疮,是这几年日子比较好过了,才不至于一到冬天就一手伤痕累累。
    “马氏在八年前可不是什么北廷第一世家,不过是个普通勋贵罢了,八年前马家的姐妹也不是嫡出,不过是侧室生的庶出小姐。后来那侧室扶做了平妻,才叫作‘嫡出’。”
    “那你和马未央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当年北堂昭要夺嫡,自然是要将这些个表姐表妹,都安插进各家兄弟府邸里,一如北堂曦分了个马皇后,我分了个马未央,北堂晖那个是马姝贞,不过后来被北堂曦强纳作妃了。”[注]
    北堂曦一连抢了北堂晖三个未婚妻,这个马姝贞就是其中一个。
    “啧啧啧啧,你怕是也没想到马未央八年后会出落得这样国色天香吧。”南宫孝宽啧啧有声,一脸看好戏的意味。
    “我离朝多年,她也早有双十年华,马氏能用一众女儿做权谋上的棋子,你以为马未央为何还未出嫁?”北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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