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珉鸾为何还会去画舫上?
    卫珉鹇几乎是立马想到定是有人在中间将消息混淆,才引得卫珉鸾去。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此事背后主使之人,竟敢在这深宫众目睽睽之下做下这种惊天的大案,当真是肆无忌惮!
    这次是出手折了大公主,下一次会不会就冲着六公主来了?
    长春宫这棵大树太招摇,谁都想薅她们两片叶子,每日如履薄冰似的活着,也当真是很累。
    “你很累?”
    八仙案上搁着一盏精致的跑马灯,八面都画着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十分漂亮。
    其实她书房里并不靠这灯照明,但因为这灯生得精巧漂亮,她很喜欢,所以一直搁在案头,一抬眼就能看见。
    她忽然问:“王爷知道这灯的来历吗?”
    北堂曜点头:“透雕八面玄月飞升跑马灯,好东西。”
    卫珉鹇跟着点点头:“巨匠崔氏烧制的珍品,举世只有三盏。除了宣政殿和寿康宫中有,只剩下您面前这一盏。”
    “贡上来那一年刚好赶上五姐姐诞辰,她也想要,因为这一面。”她把灯转了转:“上面画着鸯鸟,你知道她的小字就是鸯。”
    “她和父皇求,其实不过是一盏灯罢了,素日里给了就给了,但是年后不久就是本宫的诞辰,父皇先问了我,想当初也是小孩子心性,什么好东西都想要,父皇就把它留给了本宫,另外赐了五姐姐一盏浮雕白玉宫灯,之后不久,本宫就在御花园平白无故被个花盆砸了。”
    因为一盏灯、或是别的什么好东西引来的嫉恨,从小到大当真是经历了无数次了。
    北堂曜看着那精致的灯盏微微出神,两人一时无话,她抬眼笑道:“这灯,当真是很漂亮吧。”
    北堂曜问:“年后不久就是你的诞辰?”
    嗯?
    不是,她给他讲了一通,重点是这个吗?
    她老实点头,北堂曜捏着狼毫,状似不经意地问:“及笄有想要的物什么?”
    这一年的诞辰也是她的及笄礼,自古以来女子及笄就是大日子,不亚于男子弱冠之礼。
    她还当真想了想,又觉得长春宫中并不缺什么。
    “本宫不缺什么东西。”
    “嗯。”北堂曜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不是,您又知道什么了?
    ......能不能不每次都高深莫测地说一半留一半?
    北堂曜搁了笔,半倚在圈椅上看她:“梨花榭之事,六殿下准备如何?”
    泰宁湖上的事太过惊骇,让她差点忘了卫珉鹭给她准备的这份好礼——梨花榭中局实在有些浅显了,只是她有些压不准,初六这一日是卫珉鸯的诞辰,不知其中有没有她一份功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即可。”
    “本王有个更好的主意,听吗?”
    “您又准备使什么坏?”
    北堂曜示意她上前,卫珉鹇磨磨蹭蹭得凑过去,听完一番耳语,水汪汪的眼望着北堂曜:“您真是……”
    他笑得意味深长。
    *
    周氏一下子就病得不轻,分明头上还遮着明黄绣凤的抹额,却还是觉得抽疼。
    儿大不由娘,卫珉鸾何时起的小心思她都不知道,更不知何时与人珠胎暗结,令她又气又恨,可不论气恨又如何,好歹是自己的女儿……
    唉……
    予秋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娘娘,四皇子来了。”
    “宣。”
    卫瑜鸣脸上神色凝重,踏进了中宫,一眼看见周氏铁青的脸色,心叫不好,跪下行礼:“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康福。”
    周氏冷冷瞪了一眼卫瑜鸣,泰宁湖上的事,她们母子三人是被人摆了一道,可若不是卫瑜鸣本就存了害姐姐的心思,怎么会让人有空可钻?
    “鸣儿,你这事做得不地道。”
    卫瑜鸣知道自己算计姐姐这事让周氏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训斥,低着头承认:“是儿臣轻狂。只是这事,背后那人的心思当真阴险!”
    她母子在后宫中顺风顺水惯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对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折了一个大公主!
    且这样可怕的对手周氏掌管后宫近二十年,竟然从未发现过!
    不禁让她觉得后背发寒。
    “皇儿以为呢?”
    卫瑜鸣脸上神色凝重,“将姐姐推给皇甫家,谁能得到好处?”
    谁能得到好处?其实谁都得不到好处。
    说来贤妃皇甫氏与端妃钟氏一样,都是出身将门,大都督皇甫氏掌天下兵马调度,怀化大将军钟氏则手握二十万重兵。
    两家因此皇子党争站队上从不敢偏颇任何一方,生怕引来皇帝忌惮。
    连麟趾宫和荣王府这些年再如何争斗,也不敢去拉拢这两家。
    皇帝生性多疑,又正值盛年,这个时候,膝下皇子去沾手兵权无疑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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