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果然没回来,被皇上留在了高阳殿侍寝。
    高阳殿里有司寝御侍伺候,玉玢留在那里也是多余,便被遣了回来。
    云栖和赵姑姑已经等候她多时,迫不及待的要抓她来好好审审。
    说是审,但云栖并不打算对玉玢动粗。
    一则,她本来就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二则,玉玢是吴才人身边唯一的大宫女,无论皇上来含冰居,还是召吴才人前去侍驾,玉玢都要陪侍在侧。
    在没有把握不在玉玢的手、脖子和脸上留下淤痕的前提下,她绝对不会动玉玢一根手指头。
    否则,若叫皇上瞧见玉玢身上带伤,那事情便会很麻烦。
    就算她站出来承认,人是她伤的,众人也会认为她是受吴才人支使。
    到时候,吴才人必定会落个刻薄寡恩,冷酷无情的骂名。
    不止如此,玉玢是吴才人的旧主景嫔,赏给吴才人的人。
    私自责打旧主赏的人,往小了说是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若往大了说,便是德行有亏,违犯宫规。
    景嫔的位份远在吴才人之上,吴才人私下责打景嫔赏的人,就是对景嫔不敬。
    按照宫规,低位嫔妃不敬高位嫔妃,轻则降位,重则是要被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冷宫的。
    云栖心里无比清楚,今时终究不同往日了,出于种种顾虑,她不能用武力撬开玉玢的嘴,只能智取。
    那么,她就只好再演一次被宜香的鬼魂附身了。
    ……
    玉玢推门进屋,摸黑走到桌前,点亮了桌上的烛台。
    忙前忙后的累了整整一天,身上的汗干了湿,湿了干,难受的要命。
    玉玢打算稍稍歇一会儿,就去小厨房烧壶热水来擦擦身。
    她转身,正预备去墙角的箱子里找身换洗衣裳,却猛然瞧见暗处的凳子上坐了一个人。
    玉玢几乎吓晕过去,脚下一软,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宜香!是宜香又回来了!
    玉玢想大声喊叫,喊人来救命,却喉咙发紧。
    原来人在惊惧至极之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端坐在凳子上的云栖,冷冷盯着僵坐在地,在昏黄的烛光下,脸色看起来都是煞白煞白的玉玢。
    她并没有刻意打扮成宜香的样子,甚至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就只是坐在这里,玉玢就吓成了这样。
    显然,玉玢是认定,她又被宜香附身了。
    宜香生前,玉玢究竟对宜香使了多少坏,竟让玉玢对宜香如此恐惧。
    待她审完正经事以后,一定要再审审这个。
    等审出了结果,便照葫芦画瓢,一一用在玉玢身上。
    云栖暂且压下火气,稍稍定了定心神,便站起身来,缓缓逼近玉玢。
    玉玢仍对那日在小厨房,她的腕骨像要被生生捏碎的痛感记忆犹新。
    也还没忘记那把冒着森森寒光的菜刀。
    而真正令她感到恐惧,令她几乎夜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的,是云栖看她的眼神。
    简直就像恶鬼一样!
    不,那不是云栖,是宜香。
    宜香就是个恶鬼。
    那怨毒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她死都忘不了。
    眼前的人不是云栖,是宜香。
    她认得那个眼神。
    宜香回来了!宜香又回来了!
    云玢想逃,奈何手脚都软的不听使唤。
    她想喊人来救她,却喊不出声。
    就算她能喊出声,只怕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赵月那条老狗,是巴不得她被恶鬼生吞活剥了。
    云玢就好像被扔进了冰窟窿里,从头顶冷到脚尖,浑身发抖。
    云栖走到玉玢身前站定,一脸鄙夷地俯视着瘫坐在地,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玉玢,阴恻恻地说:“可记得上回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若不知悔改,再继续作恶,我便叫你尝尝何为现世报。”
    “我没有作恶,我没有!”玉玢哭道,一边哭一边疯了一样的摇头。
    “景嫔意图利用吴才人,谋害吴才人,你难道不是帮凶?”
    “她是自愿的!吴玉琼她是自愿的!”
    果然,她就知道吴才人骤然复宠,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景嫔最是脱不了干系。
    玉玢方才的话,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想。
    云栖打算趁热打铁,继续逼问玉玢,看能不能再问出更有用的情报。
    她俯下身,伸手端起玉玢的脸,指尖微微用力,沉声道:“说谎可是要割舌头的,你竟然敢说吴才人是自愿的。”
    “是……是自愿的!”玉玢吓得上下牙齿打架,嘴皮子也不利索,云栖勉强听明白了玉玢的话。
    玉玢说吴才人一家受尽魏家的恩惠,没有魏家就没有今日的吴玉琼。
    吴才人为景嫔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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