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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庄以念的记忆里,她与言斐的初遇,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秋日,在庄园的花圃前。
    而在言斐的记忆里,他和她的初遇, 要在这之前,在她十八岁的生辰宴上。
    那时, 他刚上大二, 为了学费和生活费,接了很多兼职, 其中一份是给一个高中男生当补习家教。
    男生家里很有钱,跟庄家有些关系,庄以念举办成人礼的那天, 男生将预约好的补习抛诸脑后, 招呼没打一声就偷偷溜过去玩了。
    当时男生的父母都在外地出差, 管不了他,又担心他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胡来,就让言斐过去接他回家。
    言斐虽然不耐烦管这种事,但考虑到对方给出的高额家教费用, 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场生日宴举办的地方就是现在他们所住的景湖别墅,言斐赶到那里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
    宴会的主人公,也即当晚的寿星,庄家的小公主正坐在大厅的钢琴前弹着一首曲子。
    少女一袭长裙,纤细的指尖音符跳跃,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
    春日的夜晚,风暖香浓,满堂灯火辉煌,光华如星辰落满少女裙裾,而她是星河烂漫中的一轮月。
    可望而不可即。
    言斐立在入口处,隔着嘈杂的人群,遥遥对上她明眸流转的笑靥,心底莫名一动,仿佛沉寂已久的荒野骤然投下一道光,催开了繁花满眼。
    他晃神片刻,在大厅内逡巡一圈,没找到辅导的那个男生,于是退出去给他打电话。
    反复拨了好几次,那边才接通。
    男生不肯这么早回家,坚持要等宴会结束,让言斐在外面等自己。
    言斐也没强求,一个人在别墅的花园里等着,夜色朦胧,风中不断传来喧嚣热闹声。
    他没再踏入大厅,那些喧嚣热闹,本就与他无关。
    明月当空而挂,映出清寂的影,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响动。
    是高跟鞋叩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不稳当。
    他转过身,微微一愣——
    只见先前还坐在众人瞩目处弹着钢琴的小姑娘正拎着裙子朝这边过来,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色纱布,似乎是受了伤。
    她摸索着慢慢往前,脚步踉跄,远处的光漫到她脸上,晕开柔和的辉泽,衬得她面如珍珠。
    走了几步,她隐约感知到什么,歪了歪脑袋:“有人么?”
    嗓音干净清透,带着少女的天真。
    言斐看着她,没说话。
    不等他有所反应,小姑娘就已经向前一步,跌跌撞撞栽入了他怀中。
    鼻尖掠过淡淡馨香,不知是花园里浮动的暗香,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
    “阿乾?”
    她抬起头试探着唤道,娇小的面颊上晕开红霞,似乎喝了不少酒。
    没得到回应,她语露不满:“你干吗不说话?”
    半晌,言斐终于开口,嗓音清冷无波:“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她站立不稳,又往他怀里栽了一下,语声中带着懵懂,显然醉得不轻,“你不是阿乾,那你……是谁?”
    言斐没回她,蹙了蹙眉,抬眼望向四周,想看看有没有照顾她的佣人。
    谁知她却突然一笑,搂住了他:“我知道了,你是爸爸!”
    言斐:“……”
    “爸爸,我好想你啊……”
    她埋首在他身前,喃喃说着,语气颓然,仿佛有满腹的伤心和委屈。
    “爸爸,念念十八岁了,长大了……”
    小姑娘柔软的身体紧贴在怀中,十几岁的青涩少年,心口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他愣怔片刻,将她扶起,本想提醒她“我也不是你爸爸”,但看她一脸懵懂,说了估计也没用,干脆懒得开口。
    她攀着他的胳膊,微微仰头,好像在疑惑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说:“你不是爸爸么?”
    ……醉得还挺清醒。
    言斐蹙了蹙眉,决定先带她回宴会大厅。
    小姑娘由他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察觉到他的意图,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回大厅吗?”
    “我不要回去,那里太吵了,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
    她忽然停下脚步,抱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好像当真将他看作了极亲密的人。
    言斐跟着顿足,低头看她。
    “你看到旁边的玻璃房子了吗?”她仰着脸,又道,一脸的天真烂漫,“我想去那里,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小姑娘纤细的手指就握在胳膊上,白皙的腕间还戴着一条精美的银色手链,因为她的动作往下滑了滑。
    言斐看着她,明知道不该理会一个醉酒的小姑娘,可不知为何,此刻对着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最后,他还是扶着她去了她所说的玻璃房子里面,陪她一起在秋千架上坐下。
    春夜里花香氤氲,小姑娘抱着他的胳膊,偎在他身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宛如七八岁的小孩子。
    他也没搭话,只安静地听她说着。
    月光如水从屋顶倾泻下来,一片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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