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跟数学老师确认过我上课的反应并且,在全班范围内了解了我给多少人讲过题之后写的,他得出了和你一样的结论,我在拿成绩取乐。”
    周自恒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然,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项祖曼抽出一张只考了51分的卷子给他看,“看看,这是我高二高三两年为数不多的,把答题卡写满的卷子。我当时刚刷完一本题,自以为补齐了所有短板,也确实在答题过程中如鱼得水,没有任何短板。”
    “算错了?”
    “准确来说,是每一道题第一步就算错了。”项祖曼语气平淡,眉心却微皱着,“是不是很像故意的?交完卷卷哥问我答得怎么样,我说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成绩下来几乎崩溃,拿着卷子号啕大哭。”
    “我没办法,不管平时会不会,考场上真的什么都不会,哭得我们班数学老师都不敢进来布置作业,从那以后卷哥再没管过我成绩。”
    “放弃你了?”
    “不是,是身心健康第一位,”项祖曼苦笑了声,“他后来专门去了解了一下我高一的黑历史,又从太后那儿搞到了我家的真实情况,觉得逼死我没意义。”
    能倒背如流上下五千年皇帝顺次表附带纠正历史老师时间错误,却背不会几句诗几个单词;给别人讲题头头是道却可能考试时交白卷;背了一节课《滕王阁序》放下书却一个字都不记得。学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活着。二十七岁的卷哥把卷子折起来,像是小心翼翼地折叠起一条生命。
    “那后来……”
    副高文科没什么尖子生,所以项祖曼排名一直很靠前。虽然被讽刺是靠初中的底子才站稳脚跟,但初中有底子那也是项祖曼的本事。
    可是考试障碍要怎么克服?还能怎么克服,除了天天去参加数学考试。副高哪个年级考试就跟着去考,哪个班考试就跟着去考,D市哪个学校考试就跟着去考……不然怎么会到课率那么低呢。
    周自恒高中三年只见过她一次,就是高一约她去图书馆的那次。可项祖曼见过他很多次,远远地看他意气风发地走进考场,也有时候困倦得不成样子,杯子里放了一多半的浓茶。十七岁的项祖曼在本子上写,“我可以在漆黑的夜雨里流着泪奔跑,你是我的光,是远方烧不尽的野火。”多愁善感的雨季,这个锁在心里的人,带着她从凌晨三点的黑夜走到了黎明。
    “当然,最后高考的时候,临交卷前一分钟发现涂错卡了,”项祖曼叹口气,“哎,怎么办呢,要不然就不会考这么低啦!”
    “为什么不复读?”
    “你觉得我会在副高再待一年吗?”项祖曼似觉好笑地问他。转文前那段时间最主要的压力都来自王女士,项祖曼饱受折磨的神经在无休止的抱怨与训示中濒临崩溃,无数次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歇斯底里头疼欲裂。
    当年高一入学分班的时候,副高年级前二十的学生,王女士的班里有五个。
    后来高考放榜的时候,这五个有名有姓进班的学生,除了项祖曼在隔壁文科榜第二名,其他人连影子都没有了。
    虽然很多人都说她学文亏了,她记忆力那么差,她理科思维曾经那么强……但如果没趁着语文成绩还很强去学文,最后的结果,也许就是榜上根本没有“项祖曼”这三个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项祖曼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没赚,但也真的是不亏。
    至少她高中的后两年,没有对她造成更深的伤害;而全世界高考生都在高压下时时刻刻想跳楼解脱的时候,她还能随时缺课养伤。
    项祖曼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承认我矫情。自己考砸了成绩退步都怪不了别人,可是如果他们没错,最后班里的成绩怎么会……”
    季笙高二升高三的时候终于受不了王女士的苦苦折磨,自己申请从重点班转去了普通班。她说自己的高中生涯“两年晦暗,一年苍白”,可到了项祖曼这儿,项祖曼也不知道该给一个什么样的总结。
    她的表情明明那么“平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眼泪滑过的痕迹,周自恒的手指在她眼角沾了一下,亮晶晶的,项祖曼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现在都想不起来她到底对我做过什么,以至于我排斥到那种程度,好像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事,可能——”
    大师就是项祖曼高一时的同桌。与她同时从年级前列退出众人视线,王女士一口咬定了大师喜欢项祖曼,前前后后明示暗示了不知道多少次。
    项祖曼知道大师对她没意思,当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事出有因,你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一直也没正面回答过,直到不久前才在几位老同学面前说了一嘴,“大概是因为看她那么多糟心的事都能笑着说出口,幻灭了吧。”
    这话顺着盛夏的微风一路传到了初御因耳朵里。项祖曼有一次跟大师熬着通宵斗嘴,一个在那边打着游戏一个在这边刷着微博,她突然不知是喜是悲地感慨,“为这么点破事儿,平白耽搁你前程了。”
    周自恒简直不知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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