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狗车还在。
    坐进车里,扬鞭起行。
    扶张亦棠坐进车内,宋筱边驾车边感慨,“幸亏雪崩不大,要不然,本姑娘会跟你埋葬于此,亏大发了。”
    故作轻松的语气,是想让张亦棠忘却恐惧吧。
    张亦棠还真没留下什么印象,不过,对于宋筱的慰藉,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谢谢你,丫头。”
    “别口头啊,来点实际的。”
    张亦棠不说话。
    宋筱撇嘴,“逗你呢,我不会以此邀功。”
    当日傍晚,丞相府。
    疲惫一天,宋筱回府便呼呼大睡,直到傍晚才悠悠转醒,睁眼前打个哈欠,手撑床铺坐起身,闺阁内站着一侍女。
    “水……”
    婢女闻声望去,赶忙倒水,“五爷交代,小姐要是醒了,就起来上药。”
    “嗯。”宋筱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揉揉鼓鼓的肚子,趿拉上靴子。
    挖雪时,伤了手指,宋筱身上有几处轻微擦伤并不严重,大夫为她调配了药膏,宋筱坐在绣墩上擦拭,疼得呲牙咧嘴。
    老嬷嬷进来时,宋筱正在伸展筋骨,老嬷嬷心有余悸,看着小姐恬静的样子,稍微宽心,打算陪她出去走走。
    宋筱披上斗篷,笑着拒绝,“我又不是病患,不必小心翼翼的,嬷嬷去忙吧。”
    “那小姐有事唤我。”丞相夫妻和大公子不在,嬷嬷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宋筱慢悠悠走进院落,暮色四合,天边飘散着红彤彤的火烧云,相府雅致宁谧,只有寥寥麻雀在枝头嬉戏。
    宋筱绕着院中石榴树走了几圈,刚刚舒展筋骨鼻尖沁出一层薄汗,抬手擦拭,瞄到一旁的三联交椅,交椅旁停靠轮椅,长椅上坐如钟的张亦棠。
    披着灰黑大氅,显得飘逸出尘,柔软的墨发遮蔽了半张脸,经风吹拂,恣意不羁。
    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低垂,不知在思量什么。琼鼻下是两片淡色唇瓣,紧抿的弧度引人瞎想。
    他的肤色有些苍白,估摸是受伤所致。
    “咳咳——”宋筱主动打招呼,此刻像个小太阳一样照耀孤寂的男人。
    张亦棠闻声抬头,眸光波澜不惊,像饱经沧桑的人。
    “过来坐。”张亦棠拍拍身侧,淡淡一笑,他无法忘记眼前的小家伙用身体护住他时,给他带给心灵的震撼。
    这份情,张亦棠铭记于心。
    “感觉怎么样?”宋筱坐在他身边。
    “没事,以前练武也刮伤过。”张亦棠随口一说。
    宋筱心里不是滋味,在心里默默祈愿,愿岁月善待他。
    “在想什么?”张亦棠问。
    宋筱弯唇一笑,“五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张亦棠挑眉,“想说什么?”
    “无论哪一点,你都够得上金龟婿,倾慕你的女子应该比比皆是呀。”
    张亦棠不否认,轻描淡写道:“没给过她们机会。”
    “啧啧啧——”宋筱连连揶揄。
    像他养的金丝雀,声音灵动。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同望向院中的石榴树。
    张亦棠告假一段时日,由于身体底子好,很快恢复如初,回到军营。
    时至除夕,郊外的百姓进城购置年货,皇城解除宵禁,加派人手看守城门。
    这晚,宋应然带着宋筱在夜市挑花灯,街市临湖,湖畔比肩接踵,宋应然一直细心护着宋筱。
    锦食楼上,一男子临窗而立,睥睨那抹俏丽身影,眼底有志在必得的精光。
    宋筱选中一盏花灯,白云山涧,苍松飞鹤,价钱颇高,别的花灯只要几文钱,这盏花灯飙到十两银子。
    见兄妹不解,摊主笑着摇晃两下,才呈现其中奥义。
    ——灯罩上的彩绘动了,云绕青山,鹤冲云霄,意境幽远。
    “就它了。”宋筱付了银子,心满意足挑着灯,跟兄长往城门走去,她要把它送给还在值勤的张亦棠。
    “筱儿,你瞧。”行至城门前,宋应然指了指路边画糖人的摊位,摊位前围着一群小孩子,好奇地盯着摊主舀糖浆,在画板上笔走龙蛇,绘成形状各异的飞禽走兽。
    “我想要一只火凤。”宋筱巴巴看着,作为名门淑女,实在不好意思跟孩子们哄抢。
    “为何想要火凤凰?”
    “糖浆的颜色跟火焰相似。”
    “等着。”宋应然拍拍她的头,宠溺一笑,随后,人影没入娃娃群。
    大哥真好。
    宋筱靠在路边槐树上,笑嘻嘻等着她的火凤凰。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笑,与长兄的声音有异,宋筱闻声望去,夜色中走出两名男子。
    一人是皇后次子,久居边塞的景王。
    另一人是景王的谋士。
    太子慵懒,逸王狡猾,景王简单些,为人粗鲁暴躁,此番归朝,也存了拉拢丞相的心思,昨日刚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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