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看到他已然被包扎好的脚,华衫紧忙探查无垠伤口,都已缝纫,其伤口虽深,却未刺中要害,而华衫再焦急查看清尹时,亦是如此,他们二人都无大碍。
    华衫松了口气,望向那头发花白中年男子,一拜,尊敬无比:“想必阁下,便是无垠恩师,风清罢。”
    中年男子一脸宠溺和懊悔地看着那熟睡在他怀中的云姨,被华衫惊醒,望向华衫,便点头道:“你便是华家的后人罢。那么清尹和无垠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免得他们二人醒来,恨小云,也免得我看见他们不忍离去。”
    说罢,便是准备起身离去,抱着那灵韵公主,却望向华衫言道,似嘱咐:“在无垠醒后,请告知他,此劫并非是无垠之劫,而是我之劫,是我对不起他,替我将歉意转交于他,请告诉他,‘师尊无能,不能见你大婚。师尊年岁已六十,自认为看透红尘,可真正看见的其实不过逼仄一角,师尊要带灵韵离去,再游山海,望能见红尘真正模样,若是你我师徒二人有缘,必会再见。而关于寒门,自你我二人,传承终断!’”说罢,便是离去。
    而华衫默默将他所说之话记下,带无垠和清尹离去。
    那云烟阁外,匡早已回来,似在等待,华衫一笑,便将他们放在马背上,归去。
    华衫醒来,自抿茶一口,便是准备提笔书写,可手放在半空却是无法写下,遽尔面露幸福微笑,写下几句话语,是他们二人醒来之后所说言语。
    似那日,无垠刚醒来,便是面露焦急,不管不顾脚伤是否痊愈,追问华衫:“清尹在哪里?”
    华衫应答无垠:“清尹姑娘无碍,只是出去了而已。”
    无垠觉华衫骗他,便是如同疯狂般,仅是穿着一单薄衣物,冲入了朦胧细雨中,去寻她,华衫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便自带小伞,跟在其身后。
    而跑出去不过百米,便是停了下来,因为那巷陌的尽头正走来一人,她衣着白色衣裙,缓步走来,容颜在朦胧雾气已变得有些模糊,可当她看见无垠时却是停下,二人对望。
    皆是冲向对方,紧紧相拥。
    两人的泪自眼角涌出,混着朦胧细雨,坠入稀泥。
    华衫站立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二人相拥身影,只觉心中涌动,面露欣喜无奈笑容,亦被感染,眼角有泪。
    无垠伸手触摸着她的秀发,微微笑道:“清尹你没事罢?”
    清尹亦羞红着脸回应道:“嗯,无碍。”
    清尹伸出小手打着无垠的背部,眸中有泪:“你下次可不许那样了!”
    无垠微笑,又言:“怎么样?”
    说罢,清尹面容更羞红,松开无垠,不知如何言语,却又被无垠紧紧拥在怀中,便听无垠言:“清尹你知道吗?”
    清尹亦感受到那温暖的拥抱,羞红散去,面露甜蜜笑容,轻声回应:“嗯?”
    无垠亦甜蜜一笑,回声道:“若你是我劫,我便愿意为你,应了此劫。”
    清尹被无垠话语弄得苦笑不得,回应道:“傻瓜,在说些什么呢?什么劫不劫,一切都过去了。”
    无垠闭眼,轻声回应:“嗯。”
    可无垠却又似乎想起些什么,似无垠离去茶园那一日,无垠最终离去时,清尹紧拥着他,自那雷中湮灭的话语声。
    无垠面容轻笑,伸手触摸清尹秀发,望着她,眸中尽是柔波,言语轻柔:“清尹还记得,那日离去时,你拥我时所说之话吗?”
    清尹闻此,便是羞红了脸,不敢望向无垠,羞赧至极。
    无垠见此,亦一笑,话若微风,吹拂脸庞,言语简单,却温暖,自那雾中散开。
    “清尹?”
    “嗯?”
    “我爱你。”
    清尹面露羞红笑容,无垠亦一笑,双目对望,自那朦胧雾中,相拥而吻……
    久而不停……
    华衫一直观望,直到他们二人退回舍中。
    华衫书写停下,因为眼角有泪涌出,华衫抹去,便将纸笔收下。
    华衫起身,又似想起无垠和清尹的大婚之日,唯有六人到场。
    其中一人,乃太白。
    另外一人,乃子美。
    当然还有他自己。
    就连明皇都来了。
    而那第五和第六人,其实是那站立在舍外一直未进来清风和灵韵二人,一直等到大婚结束,他们二人方才离去,可无垠却并不知晓。
    而那之后,华衫便将他师尊留给他的话,转达给他,无垠听后,沉默了,便有泪自眼角涌出,无垠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我从未怪过师尊。”
    第二句:“我并不恨云姨,反而想要谢她。”
    最终一言:“其实寒门从未消失,只是散开了而已,散开在了这世间而已……”
    华衫不懂那最后一句,可之后无垠却从未再言,说罢之后,便带清尹离去了,说是要游历世间。
    华衫也阻挡不得,唯有放他们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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