垠亲手拟写其上,所写之事,便是前不久所经历之事。
    华衫放手,望向无垠,敬服之色显露,言道:“垠兄,这些都是你这几日写的吗?”说罢,随即起身,走入舍中将所有散落之纸汇拢,约莫百张有余,华衫感受到手中沉甸的纸张厚重,有一寸之宽,惊叹,又言:“怎么,感觉好些了吗?”
    无垠盘膝在地,身上银针穿插,刺入肌肤三分,亦有血珠流出,伴夹着汗,自眉心汇聚,滚动而下,沾湿衣物。
    无垠未回应,华衫有些叹息,便是走至无垠面前,望着无垠疲倦模样,未言,直至无垠醒来。
    华衫将银针取下,无垠一口黑血咯出,一身白衣被浸染,留下了痕迹,无法抹去。
    无垠喘息,华衫望之无垠,眸中复杂涌动,似犹豫,又似不忍,更有无奈,华衫感受到来自手掌上的重量,放下。
    无垠醒来,以袖袍抹去汗渍,望着面前华衫,微微一笑,便言道:“多谢华兄了。”
    华衫温和一笑,却有些复杂:“不需多谢,不过垠兄这几日,为何拟写如此之多?”
    无垠有些倦意,可比之刚才要好上许多,便笑言:“我们此类拟书之人,若是不抓住那瞬息灵光,又何能写出那故事中的内容?”
    华衫抿茶,苦涩一笑,摇头道:“不知你们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执念太深。”
    无垠闻此,有些戏谑之意涌动:“执念吗?我不觉得,不过倒是华兄,为何今日要前来寒舍之中,无垠颇是好奇。”
    华衫闻此,面色沉寂似冰,面如木板,一息,叹息声传出:“垠兄,我来此地,是有要事相告。”
    无垠闻此,微微一愣,正襟危坐,抿茶问道:“何事?”
    华衫面色沉下,言来:“垠兄难道还不懂吗?”
    无垠微蹙眉,亦是有些许不解,便又言:“懂何?”
    “哈哈哈~”华衫面如冰霜,百余纸张,如秋叶之落,漫天飞舞:“垠兄,还记得我上次所言之语?”
    无垠有些震惊,面色僵硬,却又有些许谨慎,微回忆,便言:“何话?”
    纸张停歇,飘落至无垠身边,肆意摆放,未有整理。
    无垠有些恼意,面色有些冰凉:“华兄,莫非以为你于我有恩,便认为可在此处恣意放肆,若是华兄再有些失态,无垠身体今日有恙,就别怪无垠送客了!”
    华衫笑意停歇,却是猛然起身,望向外界晨光,背对无垠,光落下,暗影掩盖无垠之姿,似嘲讽之意:“垠兄!你为洛阳城中文字先生,历时十二年又三月,那还记得你当初为何来此地拟写话本吗?”
    无垠面色不改,自那暗影中站出,直面华衫,俨然道:“为何不记得,我想写下世间所有故事,想要书写令人震撼的故事,想要拟写一个个令人心伤的故事……”
    “哈哈哈~真的是这样吗?”华衫转身,望向无垠,眉目凝固,似质问。
    无垠未有抗拒,横眉而上,目视华衫,二目相对,其神迥然:“仅此而已,未有其它。”可不过一息,便是神有闪烁,似避讳。
    华衫面有勾勒笑意,戏谑之意更盛,更有嘲讽感袭来:“垠兄,你不须如此糊弄我!你还记得你为何走入这俗世吗?”
    无垠面目似有些愧意:“还记得……”
    无垠低下头去,望向偏阁,叹息。
    华衫笑然,便言:“你还回的去吗?”
    无垠望向外界,摇头,回答道:“不知。”
    “那你还想要回去吗?”华衫坐下,抿茶,语气稍松。
    无垠望向那自东方希光之色,紫意涌动,刺痛无垠双眸,眼角泪,便顺流而出,无垠以衣物袖袍遮挡,华衫无法视之,却闻无垠回音,语气并未有丝毫改变:“不知。”
    “那你不想回去吗?”华衫又抿茶,嘴角勾勒,等待无垠回应。
    无垠叹息,手收回,面目露出,似无泪涌过,盘膝坐下,望向华衫,面色不改。
    无垠抿茶,双眸失神,言:“不知。”
    “呵呵呵~”华衫似嘲笑无垠,茶中液溅出,沾湿华衫衣物,华衫并未在意,继而言道:“你什么都不知,你能知地理,晓天文,明因果,可唯独不能知晓你自己。”
    无垠闻此,先是微皱眉,继而无奈道:“华兄必然是对太乙之数知晓些许,算之人,不能算己,此乃正理,不可违背。”
    “对…就是因为,算的了别人,却不知自己……”华衫叹息,却有些兴致询问道:“不知垠兄还可记得上一次,我说你变了?”
    无垠点头,微蹙眉,眉中皆是疑惑,好奇之意更胜,便问道:“什么变了?”
    华衫微微低头,似回味何事,摇晃手中茶杯,轻抿之,笑道:“你的茶变了。”
    “茶……”无垠闻此,身形顿挫。
    无垠抿之,那自嘴角、舌尖,蔓延而出的味道,让无垠眉目更蹙,心神微动,似回忆到昨日那一次次地煮茶,一次次地品茶。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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