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头低垂了眼眉,声音却洪亮的将我缓回了神。
    “到底什么事啊?”春草不知所以,只是见我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围观众人又指指点点,如今丁晟派人来传话,自是让春草也觉出一丝不安,左右审度着我的神情,却被她瞧见那浅浅的一层雪地之上,竟有点点血迹,殷红的想是开在雪中的朵朵红梅,叫人触目惊心。
    我终是回过了神,张了几次唇彩问了出来:“少夫人,如何了?”
    小丫头抬头看了看我,目光竟是带了一丝怜悯:“少夫人她,小产了。”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到的房内,等我听到丁晟向我问话之时,竟是觉得恍如隔世。
    “小唯,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晟的语气中有一丝气恼和责怪,满眼的哀痛却又带了一点点的怜惜,紧皱着眉头问我:“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我能怎么说呢?我要告诉他,他的妻室与我一般皆非凡人,而我们两个人,我要护他周全,终生安好无忧;而他如今刚刚小产的妻子,却只是因为恨我,要我爱而不得,而故意自导自演了这出“不幸小产”的悲剧?
    呵呵,我这几千年里,听了那么多故事,都不曾有如今这般的曲折。最关键的,是我深陷戏中,却无法自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落下一行清泪,让丁晟眼中多了一些不忍。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房内的气氛被老夫人的一声哀嚎打断,之间老夫人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赶来,许是心中焦急,步伐快了些,头上的钗环都被颠的有些松动,裙裾上也沾了好些雪花,被屋里的暖炉一熏就化了开来,洇成一片片小小的水渍,也给这房内徒添了一点湿意。
    方芷柔在帘后低声啜泣着。老夫人急匆匆的过去询问详情,怎么好端端的要抱到手的孙儿就没了呢?
    “回老夫人的话,今日里,少夫人想着借着这第一场雪的光景,就设了宴请了一众亲朋好友在府上聚一聚,也应个景,图个吉利。可是小唯姑娘到的早了些,又恰巧碰见我们方府的表少爷,也怪这表少爷性子有些不羁随意,想是言语间冲撞了小唯姑娘,也怪奴婢,看走了眼误会了,竟是惹得大家猜疑揣测。”
    回话的是香莲。方芷柔只是在一旁低声啜泣,不是的拿了帕子揩一揩眼角的泪,唇色苍白,娇弱无力,凄楚异常。
    “但是后来少夫人也为小唯姑娘做主呵斥了表少爷,将这事一掩而过了,可是就在奴婢去帮少夫人去拿斗篷这片刻的功夫,就瞧见......”
    香莲的声音越来越低,弱不可闻,像是惧怕一般,眼神还偷偷的扫向我。
    老夫人顺着香莲的目光看过来,一脸嫌恶的白了我一眼,然后鼓舞香莲道:“你且大声说,到底怎么出的事!”
    “奴婢瞧见小唯姑娘推着少夫人的肚子将少夫人从台阶上推了下来......”
    声音越来越小,可香莲的目光却是怯怯的注视着我,引着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我处。
    “晟儿!”老夫人听罢浑身发抖,大喝一声丁晟,手指却颤抖着指向我,“这就是你跟我争执着非要娶为平妻的女人!就是这般恶毒的女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迷了你去,一开始我叫你收了她做姨娘还装腔作势一脸的不乐意,事后却挑拨了你来找我闹着要将其娶为平妻!这会子竟然狠毒的谋害你的子嗣,我看她根本就是图谋不轨,一个孤女而已,莫非还想痴心妄想做你正妻不成?”
    丁晟抿嘴不言,反而惹得老夫人怒意更盛,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她今日竟然害的我没了孙儿,我自是容不下她在这府上了,你今日就将她逐出府去,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决计不能任她在府上兴风作浪!”
    老夫人是动了真气,到最后嘴唇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一旁拭泪的方芷柔见状,倒是安慰起老夫人起来:“母亲别气大伤了身子,我想小唯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她今日被表弟言语轻佻的冒犯一二,心中有怨也很寻常,或许只是碰巧罢了,母亲不必这般逼迫将军。毕竟,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说罢,眼泪更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哎哟我的好孩子......”老夫人心疼的将方芷柔的脑袋抱在怀里,“你一向好性儿,但我怎能眼看你被人如此欺了去,你放心,母亲为你做主,晟儿也决计不能反了我去。”
    我跪在屋内的炭盆一旁,明明暖意融融的炉子却丝毫暖不了冰冷的心。这房内任何人的反应我都不甚在意,只是仔细的盯着丁晟脸上的神色,心里暗暗存了一丝希冀。
    拜托,信我!
    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你一向怪我性子清冷,不争不抢,逆来顺受,就连你顶撞老夫人尽力为我争来的“平妻”的位份,也不是我心中所想,向你乞求所得啊!
    我只愿你此生安乐,虽是被罚的责任,也是我未说出口的爱意。
    “小唯——”丁晟被老夫人逼的沉默了良久,终是满眼痛意的看向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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