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拥抱。
    吸吮我的泪水,澄净我的灵魂。
    黑夜会温柔地驱走白天的不幸。
    别了,吾爱。愿你睡得安详。”
    ……
    时间之河流动着,拂开岁月的风尘,它终归要与每一个人在尽头相会。
    而伊妮德已预感到那个日子越来越近。
    她与埃里克如今的相处很幸福,甚至是太幸福了,使她愈发不舍人世。但日夜的心痛却又告诉她,维持这些假象的也只是她离开的选择。
    是呀,埃里克现在还不知道她会死。而她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金发少女坐在椅子上,纤手抚摸过书本上印刷的字体。她没有告诉埃里克的是,今天早上醒来后,她越发觉得身体出了问题。
    其实所谓问题这些日子早有征兆,无非便是外貌渐渐复原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平衡破坏,以及动作越发不灵敏。只不过她始终掩藏的很好。
    但是今早醒来,伊妮德发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耳边仿佛有着隆隆的震响,细听又是一片长久的寂静安谧。埃里克喊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她冲那个模糊的人影微笑了一下,温声问道。
    “是1月20日。”埃里克低声说。他推着她的摇椅,好帮她省些力气:“你忘了么?是《唐璜》首演的日子。”颇有些小心翼翼。
    伊妮德恍然“哦”了一声。
    最后的时刻,终究是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前三句化用自《The Dream is Still Alive》。
    *下章结局啦啦啦!!!
    ☆、唐璜之夜(终章)
    耳朵是温热的, 里面好像有热腥腥的血在滚来滚去。眼睛发烫而模糊, 四肢无力, 浑身软绵绵像是发了高烧,触摸皮肤却又冰凉无比。
    伊妮德恍然发现自己已被搬到了花丛之中。阳光晒在身上毫无暖意, 只有浸入骨髓的冰冷刺骨, 以及永无止境的疼痛。而她闻不到一丝花香。
    “你在这儿晒晒太阳吧。”埃里克温柔地对她说道,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
    因为声音太轻的缘故,她其实听得很费力。但要猜测埃里克这时候的话语, 对伊妮德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于是她便佯作听懂了, 只吃力微笑着点了点头。
    埃里克默默地凝视了她片刻, 忽然间俯下身, 虔诚而温柔地亲吻了伊妮德的额头。
    然后,他倒退着走了好几步, 始终凝视着她的面容。一直到走完了花园中的这条鹅卵石小径, 他才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身,然后决然地推开门出去了。
    从始至终, 伊妮德都以温暖的眼光凝视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使力气侧了侧头,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翠茜,翠茜……”她有气无力地喊了起来, 同时努力拿手指敲击扶手。
    没有几分钟, 机敏而安静的女仆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伊妮德看着她笑了笑,吃力地说道:“抱我上去……我不想晒太阳了,让我睡一会儿。假如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还没醒, 你就叫我起来,好吗?”
    名叫翠茜的女仆迟疑了一会儿。
    “好的,小姐。”她最终说道,并且将伊妮德仔细地抱了起来,托在臂弯中,像对待一个婴儿那般精心,“但我能不能向您请个假?我恐怕今天只能服侍您到下午六点钟左右了。家里出了点儿事,是我的一个孩子,他病了,晚上我要回去照顾他。”
    一切都显得那么凑巧,仿佛在给她指明着注定的结局。
    “好。”伊妮德微微地笑了,她温声道:“其实你白天回去也行,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了。”
    翠茜坚决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小姐。您的身子多娇弱、多金贵啊。”她忧心忡忡,“这里这么偏僻,又这么大,只有您和埃里克先生两个人居住,假如我们都不在,您又该怎么办呢?请一晚上的假,我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您可千万别再使我羞愧了。”
    伊妮德于是不再坚持。
    “那好吧。”她说,感到困意上涌,身子冰寒,“我……我想睡了。”话音才落,翠茜便感到怀中小姐的头一歪,枕在她肩膀上悄无声息地睡着了,不由一阵心疼。
    女仆凝视着怀中的小姐。她这么瘦、这么安静,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如此美丽。
    世界仿佛也因她的沉睡而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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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巴黎又下起了雪。
    女仆翠茜站在窗边,惊讶地凝望着。这是一场从未见过的大雪,雪花大如鹅毛,飘飘絮絮,很快便铺满了一地厚厚雪白。窗外的花草都被大雪埋住了,像是盖了鸭绒的被子。
    这幅场景实在是美丽又宁静,却叫人心底泛出一阵无由来的惊惧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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