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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酒如何?”江若谷想起来问道。
    医师想了想,一叹气,逼得他又紧问一句:“别卖关子了,究竟如何?”
    “你差点将她淹死,她若醒了,日后怕也是会留下不小的印记。”医师道。
    江若谷不再说话,屋里光线正好,从他这里却只能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江若谷细想多年的经历,今日笑道:“她活着就好,她若死了,我也陪她一起。”
    “都是假话。”医师毫不客气道,手上动作一种,惹得他微微皱眉。
    “你心里的东西都没完全实现,你想要的可不止她一个,你这样不满足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死呢?师弟可是极为吝啬的,命如此宝贵,定要万分小心。那位姑娘如今处于假死,待到郎大公子回来,她也已经要入棺了,便是撬开也无妨,到时候入土再偷偷换走即可。”医师很懂他的这个师弟。
    “可怜那个孩子了。”医师说到此处看着他,不在说后面的。
    他口里的正是陈竹。
    江若谷笑笑,慢慢笑容淡了,他闭上眼睛。
    陈竹是可怜,遇上他这样的伪君子。
    *
    阿葱见到姜酒的尸体是在傍晚,而通知郎大公子则是一天之后,这之间姜酒一个亲人都没有,是阿葱把人带走去置办后事。
    待郎大公子回来是第三天的傍晚,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到了停放姜酒尸体前的灵堂前郎大公子盯着那尸体一动不动,目眦欲裂。
    姜酒被阿葱擦拭过身体,换了新寿衣,面容瓷白,五官轮廓仿佛都淡了几分,唇色由于阿葱上过胭脂,显得犹如粉嫩的蔷薇。
    他慢慢走近,俯下身瞧了瞧,擦去一点才手指尖摩擦。
    他听不出自己嗓音的沙哑。
    “她怎么回事?”郎秀问阿葱。
    阿葱看出他心情极为糟糕,说话都谨慎很多。
    “姜酒前日带着陈竹出去玩,在城隍庙遇到大理寺卿,三人乘舟,中途一群刺客刺杀大理寺卿,连累姜酒她二人。”阿葱想了想道。
    郎大公子冷笑一声。
    “你就给我这样的解释?”郎大公子背对着阿葱,姜酒明日就要入棺,他接到消息几乎就是直接赶了回来,如今是傍晚,灵堂布置的很像一回事。
    他挺希望是个假的,不过尸体真的凉的厉害,出了尸斑,血色全无,有的地方瞧着很可怖。
    “江若谷人呢?”郎秀问道。
    “还在昏迷中。”
    郎秀转身,苍凉的日光照进来,给白绫都染了一层昏昏的光辉。
    “都是狗屁。”他忘了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要结束啦。
    ☆、闹剧
    雨倾盆而下,医馆的门被人踹开,湿气渗到屋内,烛火被闯进的风吹灭了。
    那人一身黑衣,银线压着边角,发带被雨淋湿一片,背上还扛着一个人。待江若谷睁眼时他已将方才扑灭的烛火再点上。
    屋里燃了安神香,他小心翼翼把人放下,给自己斟茶。姜流苏的黑靴上都是泥,在坟地忙活大半夜,眉眼间暗含疲意。食指和中指捏着杯沿,大口喝下茶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尸体被他用外衫罩着,这般在江师爷的视线下掀开,瞧着他淡漠的神情,有时候姜流苏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男人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她被郎秀打扮的很好,五官都被细细描画过,衣衫都是最精贵的衣料纹饰。江师爷看了许久,伸手摸上去,皮肤僵硬冰凉。
    “很好。”他淡笑道,收了手对姜流苏说,“我替你除掉祁家,你帮我把人带来。你叔叔与姐姐已然自尽,现今只陆平生一人较为棘手,他为太子太傅,你是见过他的,不过与祁安之相比较,他更倾向于那个假侄儿。祁小公子也为他请封爵位,你一无所有。”
    姜流苏如何不知这老狐狸想使唤他?江若谷表面是正人君子,内地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小人。他意味不明一笑,问道:“可还有事?”
    江若谷摇摇头,盯着那盏灯,好半晌雨声渐小,落在屋外的芭蕉竹叶上,细细绵绵。
    姜流苏见他如此心想他八成又是在盘算什么,耐心等着。
    “你把她带走,到青阳,过一段时间我来找你。”江若谷轻声道,手指拂过她的鬓角,眼里终于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姜流苏微诧,问道:“为何?”
    他以为,一个男人若是得到一个肖想很久的女人,必然会先拥有一阵,等厌烦了再将其丢弃,江若谷这般倒是叫他很好奇。
    江若谷笑着对他道:“没有为何,这世间捉摸不透的多了去,我若告诉你,你就是个死人了。”
    那双剪水眸子里含着一片凉意,如初春的湖上薄冰。
    姜流苏相信他干得出来,丧心病狂的江若谷连杀妻都做得出来。
    *
    江夫人梅久是白日暴毙,当时日头很大,江府的下仆出来挂白绫惹得很多人八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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