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备错。”
    这每一字,都如同一把重锤,深刻地撞落进她心口,砸得她神魂巨震。
    过了许久,久到她不知其实过了究竟有多久,她才感到神智归位,意识回聚。
    卓少炎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她没有问他从何时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也没有问是她的哪个举动令他料定她即是卓少疆,而是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他为她而制的衣甲。
    戚炳靖定定地望着她。
    她着甲的动作迅捷有序、干脆利落,非久经军旅之人不能如此,全然不似上一回他试探她时那般生涩。
    待看见她将弓挂上左肩、剑佩在右腰后,他无声地笑了。
    她侧转身子,亦无声回视向他。
    火烛微光将全身披挂的她照得铮铮佼佼,戚炳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你即卓少疆一事,之前在营中为何向我隐瞒?”
    卓少炎回答道:“我曾一役残杀五万晋俘——落入哪个晋将手中,能得不死?更何况是谢淖。”
    他又问说:“今日在我面前,为何又承认得如此坦荡?”
    她挪动步子,向他走近了些,反问说:“今日的你,舍得杀我?”
    戚炳靖看着她,微微笑了。
    卓少炎摘下兜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问:“还我旧部、予我兵权……你所图的,仅仅是我的容色、与才智?你要的是——我帮你打下大平的疆土?”
    他的目中藏有深焰,隐忍而炽烈。
    “我要的是,你的心。”
    【陆】予我千秋(大烟烟三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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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人的心,要怎么给?
    ……
    江豫燃眉头微陷地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摊着一张硕大的牛皮舆图。
    卓少炎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急不躁地踱着步。
    大平北境十六州,戎、豫二州已为晋军所破。余下的恒、安、肆、并、光、朔、江、怀、齐、夏、司、秦、梁、冀十四州,守城诸将多为卓少疆旧部,多年来随她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只要她一朝再度挂帅,将诸军重新纳入麾下可谓顺理成章。
    只不过……
    “卓帅。”江豫燃性子耿直,直接说出心底最在意的疑虑:“诸军倘若此番重入卓帅麾下,是擎大晋军旗,还是擎大平军旗?”
    卓少炎闻言,停住了脚步。
    “豫燃以为,我是降了大晋?”
    “末将固不以为然。”
    她遂坚定了目光,回答他:“既不擎大晋军旗,亦不擎大平军旗。倘若诸将仍信我,云麟军从此往后,便只擎一个‘卓’字。”
    江豫燃先是愣了愣,随即疏平了眉间褶皱。
    “起兵之后,卓帅意欲何为?”
    “我欲从旧计。”
    听闻这话,江豫燃眼中突地一亮,捏拳站起身,“卓帅是说……”
    卓少炎一字一句地说:“废帝,另立。”
    ……
    “世人皆以为你卓氏乃蒙受了大冤,可你却应该很明白,卓氏谋反之罪乃是大真大实……”
    谋反之事,她从未不认。
    然而这罪,自古只降于谋败者。
    数年来处心积虑,所望不过这一事。
    回念建初十六年,若无谢淖此人横空出世、与她在北境缠斗一年有余,此事当早已在她拜将封侯之后大成。
    而今欲从旧计,举步何止艰难。
    ……
    江豫燃镇了镇澎湃心潮,又问:“卓帅不降大晋,谢淖又岂能允让卓帅重聚旧部、举兵南下?”
    “他有所图之物,望我能予其所求。”
    “何物?”
    卓少炎却未作答。
    沉默须臾,她转过话头说:“豫燃,此事没有回头路。你与惟巽之间,恐怕只有待事成之日,方能再见面了。否则,若大事未成,反会将她连累。”
    提到这个名字,一向硬骨铮铮的江豫燃,一刹竟柔软了脸色。
    卓少炎瞧着他的神情,问说:“可会怕她怨你?”
    江豫燃摇头,笃然道:“惟巽知我。”
    李氏惟巽,是江豫燃青梅竹马的心上之人,目下在朝中任大理司直,平日于大理寺左断刑中专司各路命官、将校及死囚的疑狱审断。二人自江豫燃从军守北境以来,每年便只有在年节时分能够见上一面。纵是如此聚少离多,二人之间相知相惜的情意仍未减灭半分,素为云麟军众将所称羡。
    卓少炎静了一会儿,忽而又问:“付一|po po小 说 屋 整 理|Q 群 号 7*8.6/0.9·9·89·5心予一人,是什么感觉?”
    江豫燃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为她死。”
    ……
    日头西移,戚炳靖练兵而归。
    中军大帐中,卓少炎正在细细拭剑,见他回营,神色丝毫未动。
    “听说,你今日去见了江豫燃。”他一面脱卸甲胄,一面道。
    她点了点头,坦坦荡荡地应道:“与他商量我再度挂帅、重聚云麟军旧部、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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