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将那事报了官,现在衙门正抓人呢!我今日想去后院听听风声儿,可是后院已经被封锁了,后院儿做事的人都去了别院儿,要不就被送去了庄子。”
    封锁了?以齐元的能耐,她不信他查不出来井中是何物。
    此番报官别有用心,意在……将此事闹大?
    第二十五章 溜达
    翌日清晨,齐元一早去了衙门。
    安顺在莫赠门前守着,缘江正环抱着打好热水的银盆方进院子,看到院中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谁时,缘江才走近行礼,
    “安管事。”
    “你来了。”
    安顺敛眉盯着她怀中还散着白雾的银盆,万年不变的僵硬五官竟然带丝微笑。
    缘江立马低眉道:“天还早少奶奶应该还没醒,您若有何嘱托,可否同缘江一讲?等少奶奶醒了奴婢便立马告知。”
    “呃,也没什么大事儿,老爷疼惜少奶奶,近日上学苦了她,便向文祥请了事假。若是在府中呆着烦闷,可让王成带着你们在汴京城溜达溜达,解解闷儿。”安顺答道。
    缘江又行了礼,他便离去了。
    缘江不太明白安顺的意思,疑惑的轻轻推门,思忖中被屋中移东西的声音引去了心思,她忙抬头望去。
    正见莫赠放下圆杌踩上去就要扔白衿,吓得缘江扔了银盆抱住莫赠的腿就是一阵哭喊,
    “少奶奶!你不要想不开啊!”
    莫赠执意要扔上房梁,缘江抱的更紧了。莫不是少奶奶因为烦闷想不开?昨日就见她苦闷不堪!
    “哭甚!莫要引来别人!”莫赠攥紧拳头,收起白衿跳了下来。
    门大开着,才走不远的安顺听到动静又折回来,正瞧见缘江蹲坐在地上抱住莫赠双腿,她本白皙的皮肤从面上红到了脖子根儿,仿佛受到了无比巨大的打击。
    安顺连问道:“少奶奶,发生了何事?”
    莫赠瞥了他一眼,扶起吓得如同烂泥的缘江道:
    “无事,方才缘江不小心翻了盆,怕热水烫伤我的脚便连忙抱住了我,下去吧。”
    安顺抬眼看莫赠时意又踌躇,但仍称是。
    院中重新安静下来,只留一主一仆。
    缘江哭红了眼睛,莫赠坐在圆杌上幽幽道:
    “害怕吗?”
    缘江一愣,后背浸出冷汗。
    “少,少奶奶?”
    莫赠将白衿束在腰上系好,瞧着地上的盆安静道,“去重新打一盆。”
    仿佛方才扔白衿的,不是她。
    缘江身子僵到了极点,盆歪在梨花桌木脚边,“滴答、滴答……”
    “是……”
    缘江扫了湿地,提了口气,抱着盆消失在莫赠眼前。
    莫赠叹了口气,攥紧的拳头重新打开,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莫赠眼前,她将纸条扔进了炉子,望着火燃起,又如星炬灭了。
    缘江为莫赠梳洗时,她一言不发。
    莫赠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她连忙吓得跪了下来,
    “少奶奶,缘江骗了您!”
    莫赠盯着铜镜,模糊的铜镜中她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色脑袋,低着不敢抬。
    “缘江无父无母,方嬷嬷从奴人堂挑了奴婢,说是若将您的一举一动全然告诉她,她便给奴婢十两银子,并帮助奴婢脱奴籍。奴婢从小在奴人堂长大,受尽了各类人的白眼与冷嘲热讽,奴婢……”
    她又想解释,终是将唇生生咬破,“奴婢带着目的接近您的,甘愿受罚。”
    末了,她喃喃道:“不要因为不争气的缘江,就要上吊……”
    莫赠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头发。她以为自己受打击太大,身边唯一亲近的人也对她不忠……
    昨夜三更,莫赠突然被人敲了窗子。
    她被惊醒,又见窗前隐约有一人影。她不知齐府暗卫是否同样保护着东院,便不敢轻举妄动。
    她警惕了一夜。
    等那人影没了,朦胧夜色微亮,有鸡鸣声、齐府有下仆做活时,她才推窗看了看院子。
    那人影仅留下一张字条——缘江有异。
    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断不是莫赠这等年纪写出来的字体。
    又没过多久,安顺出现在了她的门前,同缘江说的话莫赠听的一清二楚,安管事才走不远,莫赠瞅准了时机才上演了方才的一幕。
    缘江神情动作,关心到惊悚都不像是装的。
    她现在还在怀疑,是齐元差人送的纸条,还是另有其人?
    今日齐元为莫赠请了假,又意为何?
    她渐渐敛了心思,“起来吧,今后若是再有谎话瞒我,你可懂的下场如何?”
    缘江怔忪了好久,突然喜极而泣,“是!是!缘江,缘江以为要被逐出齐府,我就知道少奶奶最疼我!”
    莫赠无奈的摇摇头,
    “去婆子那里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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