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见了,朝她们又轻浮的吹了口哨儿,几位小姑娘看了那俊面小生,含羞带笑背过身去,还有人频频转头偷看他。
    陈冀文潇洒将额头两撮儿碎发往一撩,一脸得瑟样儿瞧着身边站的笔直,拉满弓的女人,左右歪头瞅了下比自己身量矮些的她,欲想动手,那女人剜了他一眼。
    陈冀文收回将手放在自己鼻前,啧了声儿:“就你这娇滴滴的动作,不怕将腰闪了去?”他慢慢凑近,
    “晚上还怎么陪齐大公子?”
    突面前一道利光,陈冀文盯着莫赠转对来的箭头,怔了下。
    随即拨走,叉腰道:“唉,罢了罢了,你就做你的宗zhèng fǔ大少奶奶去吧,好好的逍遥快活!”
    “什么人啊这是,平日里替你逃课的人是我,帮你爬墙的人还是我,现在倒是有了男人翻脸不认朋友了,真的是!”他小声嘟囔,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猛一甩袖唰唰射了几个红心靶,弓被摔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惹得旁边小姑娘一阵惊叫。
    莫赠见状欲想开口,可换好衣服准备上课的人愈来愈多,嘈杂声儿也不绝于耳。
    气冲冲的陈冀文被几个京中有名的纨绔拉去一边神神秘秘不知道讨论什么,平日里逃学的几位,今儿都在射箭课凑齐了。
    文祥院射箭薛助教来了看到他们吓一跳,站的离他们远远儿的,轻咳了声儿。
    场子静了下来,还和平日一样,助教采用“井仪”教学。他做示范,射前在肘上放一杯水,前臂平。
    四声弓弦声儿,发发中靶,所射箭如同“井”字,工整在靶上排列。
    随后助教将每人肘上放了一杯水,走到陈冀文他们面前,转身扭头欲走。
    “拿来!”陈冀文恶狠狠从助教那里拿了几个茶杯,一个个分给了周边人。
    助教瞅都没瞅他们几个,能不被纠缠最好。
    他远远看了一眼认真举弓的莫赠,朝身边人道:“王二狗!过来给爷射箭!”
    “好嘞!”一位紫袍男人缠发带男人笑嘻嘻的向前,几位纨绔也跟着拿杯子放肘上。
    几人觉得好玩,比划比划就要射箭。
    都镇抚府二少爷王丰,也喜滋滋的比划,新鲜劲儿很快就过,胳膊肘举难受,正准备放下,突后背一疼,便看到陈冀文那张凶巴巴的脸。
    王丰皱眉道:“做甚?”
    “射箭!”他手中拿着一根儿没头儿的箭,又敲了下他的后背,“背挺直了给我!屁股别翘,手端平!腿歪什么歪!”
    “轻点儿轻点儿,疼着呢!”王丰委屈道。
    陈冀文眼尾瞥到莫赠,姿势可是比方才端正多了。他满意的挑了挑眉。
    身边几个人也跟着效仿,不过东施效颦,滑稽得很。
    “把你的腿给爷叉开!”陈冀文吼道。
    王丰笑道:“叉腿?怎么个叉法儿?”
    “哈哈哈哈!改明儿京中那几个胡人走了,兄弟带你去烟桃儿叉去!”绿袍公子挤眉弄眼道。
    他们说的声大,几个小姐听了吓得身上杯子啪嗒摔在地上,脸红着将地上陶瓷碎片收了。
    烟桃儿巷什么地方?烟花水柳快活逍遥的肮脏地儿。
    怪不得陈冀文他们今日未逃选修,齐棣都被齐老爷子塞去了乡下,陈冀文他们敢去造次?
    看样子,这几位胡人的背景不小啊!
    早就听闻边境陀满一族蠢蠢欲动,莫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莫赠此后心不在焉,没有看到陈冀文又上来的火气,下了课将箭收好,便匆匆离去。
    陈冀文以为莫赠去了梳洗室换衣裳去了,谁知道在女堂门口装作溜达好几圈儿,都没有见到人影,后来随身小书童过来寻陈冀文,他这才不甘心的走了。
    再也不理这个臭女人了!谁理谁是王二狗!陈冀文暗暗发誓。
    ……
    ……
    莫赠坐上回府的马车,车由王成和另一位叫明月的侍卫驾着,缘江便坐进了马车侍奉莫赠。
    她见莫赠未换衣裳,剥好橘子挑了白丝递给莫赠道:“针都藏好了,少奶奶放心吧。”
    莫赠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儿,接也没接缘江递过来的甜橘。
    第十章 心结
    天凉,莫赠坐在床上暗暗发呆。
    缘江抱了个短褥子为莫赠盖上双腿,看着魂不守舍的她,以为莫赠为今日绣花针一事添烦,便挑了烛火。
    屋中渐渐暗了下来。
    “少奶奶不必多愁,缘江将那针藏在魏家小姐婢女拿的花绷子上,当时周围无人,今儿月中,她们都打牙祭去了。”缘江为莫赠掖了掖褥子道。
    莫赠缓缓扭头,对着一脸认真的缘江道:
    “下去睡觉吧。”
    缘江这是看明白了,莫赠心里的结不是这个。也是,她经历太多大起大落,身为御批郡主,圣上一名下侍都没给她,这郡主位子难免遭人闲话。许是白日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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